“啪,”一聲清脆的響聲在這正在搭建的靈堂的裏響起。
幫忙的親友鄰居一片愕然,不過他們倒是能理解,王玉萍的這兩個弟弟確實不像話了。不說他們對於英建國都很了解,就是看著英建國現在的行頭,就知道他這麼多年吃了多少苦。
在王玉萍生病之前,英建國絕對算得上是個美男子,皮膚不像農村人,倒如城裏人一般白皙,畢竟木工活大部分都是在屋子裏進行的,隻有起滿雙繭的雙手,可以分辨出這還是個依靠體力為生的男人。因為吃得比較好,還是年輕,身子就有點微微的發福,一年下來,總有著合體的衣服。在農村人大都還是穿著自家婆娘納的布鞋的時候,他就穿上了讓人羨慕的解放鞋或者是回力運動鞋了。
但是現在,一雙眼睛深深地凹了下去,滿眼都是血絲,毫無光彩,人看起來與兩個兒子也沒有半點區別,麵黃饑瘦,一身還是五年前的衣服,除了多了幾個破洞之外,現在已經是極其的不合身了,腳下穿來的不知道是從那撿來的一雙鞋子,五個腳趾倒是有四個露出外麵。
眾人看了一眼就又都不發一言,忙著自己的事情了,王玉峰和王玉強互相對視了一眼,也裝作沒看見一邊去了。雖然早知道這兩個弟弟對英建國一家成見極深,但也想不到在王玉萍的屍體前,兩個弟弟說出這麼讓人不齒的話,如果僅僅說英建國也就罷了,可英大海英大洋畢竟都才十歲左右的孩子。
“你,你敢打我!”王玉勇捂著被英建國打過的臉孔,看著周圍,發現沒一個人幫他說話,立即怒道,“王玉強、王玉峰,你們兩個都是死人嗎,沒看見你弟弟被外人打了。”
被人點名,這大哥二哥不得不出麵了,王玉峰就道,“玉勇,你實在是不應該說這些話。”
話還沒完,王玉兵就打斷了,“大哥,這麼說你是準備向著這個外人了,好,你別忘記了,以後有什麼事可不要求到我兄弟上。”
王玉勇也是狠狠地看了自己的兩個哥哥一眼,沒有這兩個人的幫助,隻憑他和玉兵,還真不敢拉英建國怎麼樣,就道,“姓英的,我姐被你害死了我們不管,但我姐留下什麼,你可要還給我們王家。”
“滾!”英建國一指大門。他的妻子不要說沒有留下什麼,就算真留有什麼,那也絕對會留給他的兩個兒子。
事實上英建國並不知道,王玉萍畢竟和她這兩個弟弟共同生活了快二十年,太了解這兩個人的德行了,因,在每次這兩人問英建國要錢的時候,她都要求這兩兄弟寫下上次的欠條,說起來王玉萍的學曆可不算低,已經上到初二了。寫幾張欠條可不是問題。
兩人本就對王玉萍充滿了嫉妒黑有狠,見王玉萍出了這招,更是把王玉萍以及英建國恨之入骨,他們都認為,寫欠條這事一定是英建國也參與了的,事實上英建國隊長事還真不知情。他當時把這錢給兩個小舅子,可從來沒想過要兩人還的。
這次王玉萍死了,王玉勇和王玉兵都不大想來,但這樣一來會惹人閑話,二來他們也想把這欠條從英建國手上蒙回來。隻是卻沒想到搞到這個局麵。
“好,姓英的,你不仁就別怪我兄弟不義,我們這就去鄉裏找來派出所的警察,揭開你就是殺人凶手的真麵目。到時候你進去了,你的兩個兒子,哼哼!”被英建國煽了一個耳光,王玉勇對於英建國的恨,那可是長江都填不滿啊!
英建國一言不發,隻是指著大門,黎丹挨得比較近,卻看見他的手已經控製不住的在顫抖個不停。
“我們家不要你,”英大洋用稚嫩的聲音喊道。
英大海沒說話,但眼睛裏也流露出了仇恨的目光。
兩人一跺腳,知道不可能再留下去了,這樣走了倒是正好,隻是那欠條卻沒要回來,這個英建國確實夠恨,這樣的情況下都不把這欠條拿出來,恐怕是想在以後自己兩人升遷的路上索要更大的好處啊,
欠條本身不會有這麼大的作用,隻是剛剛自己兩人又說錯了話,說什麼勤工儉學,這麼多人都聽見了,可是否認不了的。
兩人也不說什麼,陰沉著臉,騎上摩托車。揚長而去了。
聽見外麵逐漸遠去的“轟鳴”聲,屋裏的人雖然不齒這兩兄弟的為人,但卻也是羨慕異常。在很多村民連吃飯都還是個問題的年代,摩托車絕對是讓人眼紅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