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村歸來32(2 / 3)

“村長,這裏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你是說進士第?真是作孽啊,一個多月前的晚上,這間老宅突然火光衝天地燒了起來,全村人都跑出來救火,可還是沒能保住這幾百年的老宅,就這樣被燒了個精光!”

“查出著火的原因了嗎?”

村長搖了搖頭,指著地下說:“也許隻有鬼才知道吧。”

這時春雨從我身後走出來說話了:“村長,你知道在進士第發生火災之前,荒村曾經出過什麼特別的事嗎?”

“特別的事倒是沒有發生過,特別的人倒是來過一個。”

我立刻被吊起了胃口:“特別的人?誰啊?”

“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女孩,她在黃昏時分來到荒村,當時我正好在村口,便攔住她問了幾句,她說她隻是來荒村看看的。我還勸她快點離開這裏,否則會惹來傳說中的大麻煩。”

“你是說荒村的詛咒—任何人擅闖荒村都會在數天後死去?”

“差不多吧,不過那女孩卻無動於衷的樣子,現在的年輕人真是不聽老人言啊。”

我心想他才五十多歲,怎麼自稱起老人來了,大概農村人到五十就算老了吧。

“過來說話吧。”村長把我們帶到一處牆根底下,正好可以避開冬夜的寒風,他繼續說下去:“沒想到就在當天晚上,進士第竟發生了大火,我們誰都沒有再看到那個女孩,可能她已經事先離開了,也可能她就在大火中被燒成灰燼了。”

“如果燒死的話一定會留下屍體的啊。”

“要是被埋在瓦礫堆裏,再加上粉身碎骨就很難再找到了呦。”

這時我下意識地看了看這片廢墟,說不定我的腳下就藏著誰的骨灰呢。我立刻搖搖頭否定了這個可怕的設想,因為我的心裏晃過了一個名字—難道是她?

不,但願不會是那個人,可我還是從包裏拿出了一疊明信片,這是我臨行前從蘇天平抽屜裏拿出來的,上麵印著“明信片幽靈”阿環的臉龐。

我把明信片交給了村長,他用大號手電筒照了照,仔細地看了看說:“沒錯,就是這個女孩!”

果然是阿環(林幽),她留在明信片上的照片幫了大忙。現在我可以確認了,她在一個多月前來到過荒村,而且就在她來到荒村的當晚,進士第古宅就發生了大火,把這間古老的宅門燒了個一幹二淨。

正當我低頭凝思時,春雨突然插話了:“當時她說她叫什麼名字?”

村長搔了搔頭說:“沒說呀,不過我好像曾經見過這女孩。”

“什麼時候?”

“讓我想想看啊—應該是在三年前吧,對了,就是在三年前,我記得有一對父女來到了荒村。”

我忽然有些納悶:“一對父女?”

“嗯,父親自稱是從上海來的大學教授,四十多歲的樣子,女兒好像才十七八歲,讓我再想想—”村長又低下了頭,似乎腦子不夠使了,“對,我記得那教授姓許,言午許。”

“許子心!”這個名字立即脫口而出了,我差點喊出了S大的名稱,還有那本《夢境的毀滅》。

春雨也急忙接口道:“那他的女兒不就是林幽嗎?”

我又用手電照了照明信片,自言自語說:“果然就是她—林幽。”

村長並不知道林幽的名字,寒夜裏他的臉色更加嚇人,似乎就是這古宅廢墟上的孤魂野鬼,他繼續回憶道:“當時我記得很清楚,因為那個許教授直接找到了我,向我打聽荒村古時候的傳說,他說他是來考察什麼古代巫—”

他不理解這個詞的意思,所以卡在一半說不出來了,我急忙幫他補充了下去:“巫術文化。”

“對,我就把胭脂的幾個傳說都告訴了他,甚至還有荒村進士第裏典妻的故事,他對這些都非常有興趣。”

“那個小姑娘呢,我是說許教授的女兒。”

村長的記憶也清晰了起來:“她長著一張漂亮的小臉蛋,但那雙眼睛卻使我有些害怕,好像那不是人的眼睛,更像是什麼動物或者是鬼的眼睛,反正我不喜歡那雙眼睛。”

這樣形容女孩的眼睛,讓春雨倒有些不自在了,好像村長是在說她似的。

如果《荒村歸來》拍成電影的話,此刻我可以轉身對著電影鏡頭,念出如下一段台詞—

“現在,我們又可以知道了,三年前林幽和她父親許子心一起到過荒村,親愛的觀眾朋友,你猜出結果了嗎?”

村長撇了撇嘴:“他們不但到過荒村,還在進士第裏住過呢。”

“進士第?三年前小枝和她的父親想必還在吧。”

“咦,你還認識小枝?”

糟糕,我可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否則荒村人一定會把我記恨在心的,我隻能尷尬地笑了笑說:“小枝在上海讀書的時候,曾經與我有過幾麵之緣。”

“唉,這女孩死得太可惜了啊。”村長是個非常情緒化的人,任何心情都掛在臉上,聽那口氣都幾乎要掉眼淚了,“對了,那年冬天小枝正好在家過寒假,是她和她爸爸在進士第古宅裏,接待了從上海來的許教授父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