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雨中呆望,奈何橋頭見知音(1 / 2)

月考完的那個星期六,又是一場無雷之雨,雖然不如暑假裏氣勢恢宏,但密密麻麻,絲絲縷縷,鋪天蓋地,卻有些柔和似的。楓心流和炅靈都去上班,隻剩蓧蔓一人,他,沒有在家裏呆著,漫無目的地看著窗外的雨,而是依靠自己的雙腿雙腳,瘋狂的在城市裏跑步,在水滴中跑步。

小小的水滴痛擊著他的身軀,他卻隻身承受著,不發出任何聲音,車輛裏的人,周圍打傘的人,看笑話一般看著蓧蔓——這些目光,蓧蔓竟曾以為是關切!

沒穿厚衣服,不是沒有,而是穿上就感覺不到冰冷。終於,他停在了湖邊,安靜地注視著湖麵。

嗬,依舊是無所事事,隻不過,這次自己淋著而已。

嗬!依舊是漫無目的!隻不過,這次沒人在意而已!

湖麵映出了他的麵容,曾經雖然話不多,但十分健朗的那個人早已不複存在,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惆悵與落寞。

“為伊消得人憔悴”,伊去不複回,人殤又何為?隻求往事不悔,端祥之時,望還能隔海相會,終不過意斷人腸,化作相思淚。

猛地,蓧蔓好像聽到有人在叫他的名字,但仔細一聽,卻並無任何聲音,苦笑,上天都不要放過我,要召我回去了麼。

“蓧蔓!蓧蔓……”

不對,真的是有人在叫自己!

身上好冷,好冷……哎?為什麼,自己的動作那麼緩慢……原來不應該是立馬扭過頭去麼……眼前……為什麼漸漸充斥了一片黑暗……

漸漸,恢複視覺,見一人正冒著晶瑩跑到自己身邊,好像,是自己的母親。

哦……她來幹什麼……算了,好困,睡一會兒吧……

不對……不能睡……

蓧蔓猛地睜開了眼睛,眼前依舊是一個熟悉的身影正向他的方向跑過來,仔細看,卻不是自己的母親,而是落影。

蒔落影,沒有打傘,沒有穿雨披,向他跑來,與蓧蔓一樣,淋著雨。

“楓蓧蔓!你個笨蛋!沒事淋著雨幹嗎!”落影看上去好像很著急的樣子,但卻實在看不太清,不知道是因為雨水進了眼睛裏,還是淚水從正從眼裏滲出來……

最喜歡下雨的時候淋著了,這樣,哭的時候沒人在意,也沒人看得出來。

“落影……我是笨蛋,你也是……你不也是淋著……”蓧蔓盡量讓自己身子不那麼顫抖,緊緊地繃著每塊肌肉,但還是顫的厲害,以至於說話都有些許困難。

“笨蛋,我去上輔導班,爸爸送我來的,本來到了門口,看到你個笨蛋傻了吧唧的在這裏淋雨,就跑過來了,喂!一次沒考好而已,至於麼?”落影真的顯出了焦慮的神色。

“為我麼……謝謝……我不配……我隻是個失敗者……”蓧蔓的神智突然不太清醒了,身邊,突然有了一個足以托付整顆心髒的人,稍稍鬆懈一些也不足為過吧,便顫顫的,邊倚著石欄往下滑,直坐了下來,左腿曲折平放在地上,右腿弓著,支撐著右半邊身體,右手搭在了右腿上,左手自然下垂,垂到水裏,一邊說出了這樣一句話,讓落影有些摸不到頭腦,也難怪,一個月來,兩人之間雖無話不談,但蓧蔓從沒有跟落影說過關於那個人的事,落影所知道一切有關從前的事情,隻有那個小小的本子。

她不顧風雨,就那樣一步步靠近蓧蔓,然後悄然蹲在他麵前,仰起頭,看著他的眼睛,說:“我曾經問過你,可是你要麼故作輕鬆,要麼避而不答,估計,除了你,也隻有本子裏那個女生才真正了解過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