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王子洋三十歲生日後的一個清風送爽的晚上。
經過那個浪漫的生日晚宴,安蓉相信王子洋就是她生命中的另一半,她一切都願意為之付出。盡管她的好友蘭芳一直覺得王子洋不可靠。為了此事,安蓉和蘭芳發過一次脾氣。她對蘭芳說:我自己的選擇和你沒關係,你不要管那麼寬!
蘭芳當時愣了一會兒說:戀愛中的女人全是傻瓜!
那的確是個清風送爽的晚上。
王子洋和安蓉在香樟路的印度小廚吃完飯,就到了五月花咖啡屋,他們邊喝著咖啡,邊娓娓而談,這一對情侶談得十分投機,中間蘭芳來過一個電話,要安蓉和她一起去鋼琴酒吧喝啤酒。安蓉婉言拒絕了。她在和蘭芳說話時,王子洋的手伸過來,和她的手緊緊地握在一起,王子洋還俏皮地向她眨著眼睛。
從咖啡屋出來,王子洋帶著安蓉開車這個城市裏兜了一圈,城市的夜色賞心悅目,一切都那麼美好。王子洋一隻手握著方向盤,一隻手放在安蓉的大腿上。兜了一會兒,安蓉突然說:子洋,不要兜了好嗎?
王子洋輕聲地問她:為什麼?
安蓉說:你車開得太快了,我不習慣。
王子洋就說:那我開慢些好嗎?
安蓉麵有難色:還是不要兜了吧。
王子洋順著她說:好吧,不兜了,那現在還早呢,我們幹些什麼呢?
安蓉說:隨便吧,我聽你。
王子洋就說:你不喜歡看夜景麼,到我家去看吧,我在二十四樓。
安蓉說:好吧。
在二十四樓的陽台上,安蓉和王子洋依偎在一起,風吹動著安蓉的發梢,他們俯視著都市的繁華,眼中跳躍著迷離的火焰。王子洋一手摟著安蓉,一手指著遠處:安蓉,你看,多美呀,小時候,東方廣場那一片還是農田,現在成了高樓大廈林立的繁華鬧市了,變化多大呀,才短短的二十多年。
安蓉說:是呀,變化真大,城市的日益繁華,可我們會在城市的成長中漸漸老去。
王子洋摟緊了她:所以,我們必須珍惜。
他們在陽台上站累了,才回到屋裏。
王子洋倒了兩杯紅酒,一杯遞給了安蓉,他們碰了一下杯,相視一笑,各人抿了一小口。
安蓉手裏拿著紅酒杯子,說:子洋,你給我背誦一首詞吧。
王子洋說:沒問題,隻要你喜歡聽,我天天都可以為你是朗誦。
他把那張漂亮簡潔的靠椅放在了臨窗的位置,然後做了一個很紳士的動作,拖著聲音說:小姐,請坐——
安蓉笑著坐在靠椅上,這張靠椅是有一次他們逛宜家家私城時安蓉看上的,沒想到王子洋把它買回家,專門給安蓉坐。
王子洋整理了一下領帶,一手拿著酒杯,一手做著動作,微笑而鎮定地朗誦起來。
佇倚危樓風細細,望極春愁,黯黯生天際。草色煙光殘照裏,無言誰會憑闌意!
擬把疏狂圖一醉,對酒當歌,強樂還無味。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
王子洋渾厚的嗓音抑揚頓挫。
安蓉的眼中升起了一層薄薄的水霧,她被眼前這個男人打動了,她癡癡地看著王子洋,臉上的笑容也凝固了。
王子洋把酒杯放在了茶幾上,他走到安蓉麵前,蹲了下來,兩手搭放在安蓉圓潤的臉蓋上。他凝視著安蓉動人的臉,那水霧過後的雙眼波光閃閃,透出癡迷和淡淡的憂傷。
王子洋的臉貼近了安蓉的臉,他伸出手把安蓉手中的杯子取了過來,放在了地板上,然後,他用雙手捧住安蓉的臉。
他親吻了安蓉嬌嫩欲滴的唇。
安蓉渾身顫抖了一下,她閉上了眼睛,嘴唇卻迎了上去。
他們緊緊地抱在了一起。
王子洋聽到安蓉的聲音:親愛的,抱緊我,一輩子這樣抱緊我,不要讓我離開。
王子洋親吻著她,從唇到臉到耳垂,到脖子,安蓉滾燙的淚水流淌下來,她是幸福得哭了,她不知道美麗的母親當初有沒有這樣為父親哭過,她似乎在王子洋身上找到了父親的某些影子,她發現自己是多麼的愛父親,盡管父親早已離她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