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往麻繩上吐了口吐沫,在小腿上使勁搓起來,笑著道。

“你就是嘴上說吧,要是一棍子打死了,你又舍不得了!我還不知道你,刀子嘴豆腐心!”

這句刀子嘴豆腐心聽得劉氏很是受用,嘴上卻道。

“可是真是氣人啊,你沒看,那小丫頭片子,對我操刀啊,還有,你聽聽她說的啥話啊,你說我那兒子老實巴交的,我那媳婦也沒那樣,她是隨了誰!”

“隨誰,隨你唄!”

“啥,隨我,你可得了,我可不那樣!”

“老劉婆子啊,我告訴你,你那孫女還就隨你,跟你一個模子出來的!”

劉氏堅決反對。

“你看你還不信!你看看你那孫女那說話、那做事、那股厲害勁,和你一模一樣!”李氏說著點了點她,“年輕的時候,我記得,啥時候來著,你對誰也操刀了吧,對,你那大伯嫂子,追的她滿村跑啊,你忘了?”

提起當年的光榮,劉氏也笑了。

“切,那還不是她逼得,要占我的房子,也不翻開眼皮瞅瞅,我是誰!”

“是是,你這老婆子是三隻眼的馬王爺,誰也不敢動!你當年操刀,現在你孫女操刀,不是隨你隨誰啊。”說著感慨地道,“隨你好啊,省的將來去婆家受氣,娘家惦記。再說了,這女人要是不厲害點,這日子也沒發過,欺負你也欺負死了,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說實在的,當年我就佩服你,我要有一半你的厲害,我哪能就剩一個兒子啊,可惜啊,我太愚囊了,被我婆婆欺壓的孩子病了都不敢去找大夫,唉!”

都是一輩的人,都是從媳婦那裏過來的,說起了當年的婆婆,兩人是有說不完的話,劉氏也講起了當年的婆婆。

“……那也不是個省油的燈,也就是我啊,要是換個人,早就死在她的手裏了,你可不知道,那老婆子缺德著呢!”

離開李大夫家的時候,張青山說,藥錢秋後給,李大夫忙道。

“都是一個村住著,啥時候有啥時候給,我現在也不缺錢。”

張青山和劉氏萬分感激。

回來的時候李氏不快地道。

“咋地,又不給藥錢?”

李大夫無奈地道。

“沒聽說嗎,秋後給。”

“秋後秋後就知道秋後,讀不起書就不要讀嘛,打腫臉充胖子沒的連累別人!”

“你聽聽你說的這叫啥話啊,人家又不是不給,都是一個村住著,叫人聽了多不好。再說了,要真讀成了,對咱們也有好處。衙門有人好辦事啊!”

“能有啥事,別胡說,晦氣!”不過李氏到底不再說什麼了,而是轉開了話題,“這張家要賣孩子了,我看你的藥錢還是抓緊點要吧。”

剛才劉氏一高興,自然就說了事情的起因。

而這邊張青山也知道了事情的起因,不禁數落起了劉氏。

“你就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這樣大的事,瞎嚷嚷啥啊,等我回來商量一下不行,你看看,弄的滿村全知道了!”

“就算沒這事,村裏就不知道了,那王媒婆啥人你不知道,她那嘴還有個把門的,早就嚷嚷出去了!”劉氏為自己開脫。

張青山想想也是,所有的媒婆都是那個德行,都是沒有把門的,估計進村的時候,就嚷嚷開了。

“唉!”

他也說不上是個喜還是憂,男方竟然不在乎許大仙是騙子,還執意結親,這是他沒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