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別人怎麼看小嬸子,反正張小花是很佩服的,吵完鬧完,一轉身就沒事了,該幹啥幹啥。

關鍵是,吵鬧是真的,沒事也是真的,這才是把對方氣死自己還很樂嗬的最高境界。

這樣強悍的心理即使後天訓練,也需要有些天分的。

張小花自覺自己還不錯,可比起小嬸子,還是差了好幾層樓!

最後的結果,自然是小嬸子如願以償地拿到禮金,和張小叔濤聲依舊去了,留下憋氣的劉氏和張青山,輾轉反側一夜難眠。

第二日,張小叔和小嬸子早早起來,自己弄了吃的,回門去了。

劉氏等人走了,就想罵街解氣,結果被張青山罵了回去。

大姑奶奶趕緊打圓場,叫劉氏送她回去,這才沒出現雞飛狗跳的場麵。

劉氏去送大姑奶奶回家,張青山也趕著車去鎮上拉腳,家裏又留下了張老大和趙氏。

現在地裏的莊稼隻等著收割了,每天看看就行,沒多少活,可莊戶人家從來沒有沒活的說法。

沒這活也有那活,總之是閑不著的。

張老大開始修補收秋的工具,鐮刀、繩子、拉糧食的小車等一些小零碎,還有一項工作就是串場。

打穀場在用之前需要收拾一下,把草拔了,在灑上水,用石滾子一遍遍壓,這樣經過太陽曬後才能硬實,不起土,莊稼脫粒的時候好處理。

張家的打穀場就挨著村裏的打穀場,也就是上次唱戲的場地。

地方在大也有限,十幾家在一個場院有些擠,張老大就自己開辟了一塊,和村裏的打穀場界限是一道土壩,像個矮牆一樣。

張小花拿著小鋤頭在自家的場院除草,張大牛和張二牛拿著鏟子平著場院,叫其更加平整,以更方便使用。

矮牆的那邊,村裏的打穀場,也有一些孩子在收拾場院,多數還帶著小奶娃,一邊哄著弟弟妹妹,一邊幹活。

說是哄,其實也就看著別跑了,至於幹啥一概不管。

有的小奶娃吃著草,有的小奶娃啃著土,還有的小奶娃滿場院爬,哥哥姐姐看也不看,隻有哭了,才跑過去,沒問題的話連拖帶拽地扯到身邊,繼續幹活。

至於哭,隨便你哭,沒人安慰的,小奶娃見哭聲不起作用,也就不哭了,繼續玩。

有的小奶娃哭著哭著,就躺在地上睡著了。

睡著了也就睡著了,沒有那個哥哥姐姐脫了衣服蓋上的友愛舉動。

隻有兩家的小奶娃發生衝突的時候,這些小哥哥小姐姐才會顯出姐弟兄弟情深來。

但也是很粗魯直接衝上,幹一架,你哭我嚎的放著狠話。

至於對小奶娃,誰也不會心兒啊肝兒肺兒地安撫一番,更沒有那溫柔的開解一說,反而還會推到一邊,吼幾句,別在這礙事!

而這時候兩個小奶娃卻不哭了,都好奇地看著雙方,一臉的無辜樣。

張小花幹的無聊,就趴在矮牆上,看著這些大小孩子們的世界,越看越覺得有意思。

這才是真實的,沒有鏡頭前的作秀,也沒有按照書本裏的賣弄,兄弟姐妹小時候就是這樣的,哪有那麼多小心嗬護啊!

“你在看啥?”張二牛過來道。

“看他們玩。”

“你又偷懶!”

“不是又偷懶。”張小花用小鋤頭摧殘著腳邊的一棵小草,“我是一直在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