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些,張小花突然也覺得趙氏包子性格也是有原因的,沒娘,爹和兄弟又不給力,嫁個男人還是二十四孝,遇上劉氏那樣的婆婆,能怎麼樣呢?

換做她也未必比趙氏強到哪去。

封建社會就是吃女人的社會,反抗,怎麼反抗?大女主還得靠瑪麗蘇才能反抗呢,何況隻是個凡人的趙氏了。

是她太理所當然了。

“可是娘啊,這麼多活,你全包了多累了。”張小花語氣低落起來。

“每年不都是這麼過來的嗎?今年還好,你小嬸子說了要給你爺爺奶奶做棉衣,我省好多事。好了,別按了,我該去做飯了。”

趙氏說著起來,扭扭身體。

“呀,好像真的輕快些了。”

“是不是舒服了?那晚上我再給你按一下。娘,棉衣你剪開,我來做吧。還有積酸菜我幫你。”

趙氏聽了很是感慨。

“閨女就是娘的小棉襖,知道心疼娘。你就做針線活吧,積酸菜你可弄不了!”說完走了。

小嬸子天不亮就回娘家了,當然張小叔得跟著,這叫劉氏又是一通罵,什麼有了媳婦忘了娘,什麼辛辛苦苦養的兒子便宜了別人,然後就是小賤人大賤人地缺德如何如何。

張小花聽了隻撇嘴,有本事的咋不當麵罵呢,人家走了來能耐了!

對罵人劉氏精力一向旺盛,可以從早上罵到中午,再從中午罵到晚上,中間歇氣還是因為張青山回來了,不然大概能罵上一整天。

張小花覺得劉氏晚上肯定一覺睡到天亮,畢竟罵人也是個力氣活。

就這樣,劉氏罵了三天才消停,重複了以前的串門子。

而趙氏則忙著積酸菜。

積酸菜是件很麻煩的事,先將菜晾曬晾曬,然後用刀修掉菜根,去掉外層的菜葉子,這些東西給豬吃。

修理好的菜洗幹淨,在用開水過一遍,然後裝缸,上麵壓上一塊洗幹淨的大石頭,這是以防菜發酵後溢出來。

積酸菜一般有兩個重要的問題,一個是弄不好會爛,一個是不酸。

為了解決這個問題,有人在缸裏放鹽,有人用菜葉子把缸口糊上。

趙氏為了確保萬一,雙管齊下,這可是全家人一冬天的菜。

張家大小九口人,趙氏積了滿滿三大缸,看的張小花直冒酸水,這麼吃一冬天自己都吃成酸菜了。

三大缸酸菜,趙氏忙了整整六天,這還在趙大嬸和王大嬸的幫忙下。

積酸菜村裏的女人們都是合作的,你幫我我幫你,包括醃鹹菜這樣的活。

酸菜弄完了,就修鹹菜疙瘩。

這東西也是從地裏長出來的,像大蘿卜一樣,需要修理,清洗,用鹽水醃製,等鹹了可以切成條或者片吃。也可以配上其他的菜、肉燉熟了吃。

再或者等明年開春用大鍋煮熟吃,吃不了晾曬後,就是孩子們常吃的零嘴,鹹菜疙瘩。

還有一種吃法,是放入醬缸裏,別有一番美味,當然前提你的醬要活的香。

順便說一下,這裏吃的醬也是這些女人們做的,那更是需要多種程序很多時間,基本都是春天的時候進行。

“……我說大牛他娘啊,你咋就叫你兄弟媳婦回娘家了?這秋忙完了,家裏的活還有啊,回娘家也得忙完了才能回去,她不回來吃了!”一個婦人幫著修理鹹菜疙瘩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