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老大身上和頭的汗都叫趙氏用熱水擦了一遍，身上的衣服也換上幹淨的，這是張小花做的襯衣襯褲，細麵的，很舒服。
除了這些還有一身新棉襖，趙氏本打算過年穿，可現在不得不給張老大穿了，原來的舊棉襖全濕了，得拆了清洗，棉花也得烤幹了，一時半會是做不上了。
張老大喝了藥，又喝了粥吃了雞蛋，就問。
“那娘呢？”
“娘在前麵罵小叔和她小嬸子呢。”趙氏拆著張老大濕透的棉衣。
張老大一聽擔心地道。
“那你還不快去勸勸啊，娘那麼大歲數了，這大冷的天再氣出個好歹咋辦啊！”
趙氏聽了一下子火就衝上來了，將棉衣直接摔在地上。
“我去勸，你還不如直接叫我去挨罵呢！你都啥樣了，發了一夜的燒，你兄弟，你娘問過你一句嗎？”
趙氏越說越氣，眼圈紅了，全身哆嗦著。
“我昨晚上從他們回來就開始忙，我做飯你們吃，我去給你兄弟媳婦燒炕，你們吃完了打起來，我連一口飯都沒吃啊，就給你們收拾，你倒好，你還掉進冰窟窿裏了，我忙了一宿你知道嗎？你咋不問問我啊！張元，你那麼惦記著你爹你兄弟，你幹嘛娶我啊，你一個人跟他們過不好嗎？你禍害我幹啥啊！”
張老大也懵了，愣愣地看著趙氏，隨即也火大。
“你幹啥啊！我就說你勸勸娘，你這是幹啥啊！你沒吃飯你吃啊，誰不叫你吃啊！他小叔和他小嬸打架又不是衝著你，就是燒燒炕能咋地！累死你了！”
趙氏看著張老大，隻覺得心越發的冷，她想罵想哭想叫，可是一時竟然什麼都不想說了。
張大牛看了看張老大一眼，默默地將碗筷收拾了出來，張二牛緊跟著出來，忍不住問道。
“大哥，咱們，啥時候走？”
“走？”
“上學啊。”張二牛忙道，“這都快中午了，咱們再不走就晚了。”
張大牛洗碗，沒說話。
張二牛撓撓頭。
“下次我們還是別回來了。”這個家回來真沒意思。
張大牛歎了口氣，妹妹果然是有先見之明的，可以待在鎮上不會來，一時他真想立刻就走，走的遠遠的，再也不回來。
可是不行啊，這時候走，他放心不下趙氏。
“你去跟大虎他們走吧，你幫我跟先生請個假，我等爹好了再去。”
張大牛猶豫了一下道。
“要不我也留下？”
張大牛一看他那樣，就知道他說的很違心。
“不用，我一個人就夠了，你去吧。”
張大牛立刻點頭。
“好，我都收拾好了，我這就去找大虎哥，我從那邊就走了，我不回來了啊！”
張二牛說完急忙地背著書包就跑出去了。
他挺害怕家裏現在的氣氛，前院奶奶在罵，後院父母在吵，以前好像沒這樣過，或者有他也沒在意。
下個月說什麼也不回來了，就說功課緊。
還是妹妹那裏好，啥事都沒有，可以安心讀書！
隻是可惜了那些野味了，都沒吃上一口。
張二牛躲了，張大牛卻沒法躲，洗了碗回屋張老大還在罵，趙氏隻是冷冷地看著張老大，一言不發，他剛想勸一句，外麵傳來劉氏一聲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