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子君想了想道。
“我是皇上，我會打壓這些王爺。如果我是王爺，我……”
他停住了，這可不是普通人家，老子打壓不過是少分點家產，皇家老子打壓，弄不好就是要命。
“明白了吧。”段利淡淡地道，“這些王爺也很無奈，太子遲遲不立，皇子一個接一個往外生，都知道老兒子大孫子，爺爺奶奶的命根子，這最小的也最吃香，誰知道以後怎麼回事。”
孟子君默然，大的能威脅老子，小的卻會討老子開心，老子喜歡哪個可想而知，普通人家的老子喜歡就喜歡了，皇帝老子喜歡就不一樣了，到時候那些大的何去何從，誰敢保證？
“所以，王爺們就進獻美人了？”
“還有美酒。”段利笑笑。
“那酒裏？”孟子君驚愕。
段利搖頭。
“不，酒裏沒問題，禦醫盯著呢，他們不敢，但就算是好東西吃多了也會出問題的。何況酒色這兩樣東西，沉迷太久會叫人喪失警惕，然後皇上就徹底病了。”
“這是哪個王爺做的？”
“這不是一個人做的，在這件事上，他們默契的就像一個人，皇上再雄才大略也擋不住這樣的算計啊。”何況還有他，最後狠狠推了一把！
孟子君心裏說不出的感慨，隻是更多的是疑惑段利說這些的用意。
段利依然慢慢走著，緩緩說著。
“有人跟我說做到這種程度了，何不再進一步，你覺得呢？”
孟子君隻是愣了下，他沒感到意外，不管善意的還是惡意的都覺得段利會進一步，就是他也是這麼認為的。
可段利直接問出來叫他一時有些弄不懂。
“屬下覺得再進一步也不是不可以，王爺也有資格爭一爭的。”
段利笑了，像是帶著無盡的嘲諷。
“你覺得坐在那個位置好嗎？”
孟子君不解，什麼叫好嗎，難道不好嗎？
段利望著天邊，輕聲道。
“我看過史記，無論是開國皇帝，還是亡國皇帝過得都不怎麼樣，做個明君，這一生都要為這天下著想，還要平衡朝堂，提防身邊的人。昏君沒有這些事，可是丟了位置，也就丟了性命，你說圖什麼呢？他就一個人，再好的東西能吃多少？再多的美人，能享用幾個？再多的孩子，又有幾個真心孝敬？你說，到底圖什麼呢？。”
“青史留名吧。”孟子君想了想道。
“青史留名？”段利笑了起來，“咱們在這裏評說那些皇帝，可是沒幾句好話的。知道嗎，我覺得青史留名最可笑不過，書中記幾筆，不過是後人談資而已，你的感受，誰會在乎，誰又會真的理解？不過是自我安慰而已。”
孟子君有些複雜，跟隨段利這麼久，他最大的體會就是，段利別看表麵去爭去奪，實際上卻是個悲觀的人，隻是還從沒有像今天這樣悲觀。
“男人建功立業，醉臥美人膝，醒掌天下權，真的就好嗎？”段利似乎在自語。
“王爺，你太悲觀了。”
“有人說，這世上一切的美好都是自欺欺人，實際上不過是過眼煙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