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文麗還給他們開了瓶五糧液。
看著好酒好菜,鄭文浩倒吸了口涼氣說:“哇,這些酒菜,要花多少錢哪,缺佬,你給人剃一年的頭,也換不來這頓飯的飯錢哪,你也太破費了嘛。”
遊缺佬笑笑說:“沒事,沒事,兒子說了,錢由他掏。”
鍾華華說:“遠帆還沒有畢業呢,哪來的錢呀。”
遊缺佬說:“他現在已經在上班了,邊讀大學邊上班,叫甚麼來著——”
鄭文浩說:“勤工儉學吧。”
遊缺佬說:“對,對!不管甚麼學了,兒子給錢,我們就吃,也該享享他的福了,苦了一輩子。吃吧,吃吧!”
他們就吃喝起來,聊一些家長裏短的事情。
鄭佳敏悶頭吃東西,根本就不搭理他們。他吃得差不多了,就下樓去了。遊缺佬說:“佳敏,你幹甚麼去呀?”鄭佳敏說:“屙屎去。”遊缺佬嘴角抽搐了一下,說:“屙完了趕緊回來吃呀。”鄭佳敏沒有回答他。鄭文浩說:“你看這個沒出息的狗東西,吃點東西就屙。來,缺佬,祝你生日快樂,幹一杯。”遊缺佬說:“喝!”他們這一來二去,喝了不少。鍾琴琴提醒丈夫:“文浩,少喝酒,多吃菜,不要像王禿子那樣,喝多了,房子被人拆了都不曉得。”鄭文浩喝了酒,聲音很大:“沒事,今天高興,好好陪缺佬喝幾杯。我不是王禿子,他們敢來拆,我就敢用殺豬刀捅他們!”
過了約莫二十分鍾,鄭佳敏還沒有回來,鄭文浩舌頭都喝大了,說話結巴:“缺,缺佬,我,我佩服你,你;靠,靠著一把,一把剃頭推子,培,培養了,一,一個大,大學生,幹,幹——”
鍾華華說:“文浩,你還是別喝了。”
鄭文浩推了她一下,說:“別,別管我,老,老子很久,沒,沒這樣痛快了。”
遊缺佬說:“讓他喝吧,沒事,沒事。”
鄭佳敏沒有回來,卻有人衝進了小食店,跑上了樓,對鄭文浩說:“你還不快回家,出事了——”
遊缺佬慌了,說:“出甚麼事了?”
那人說:“你們去看看就知道了。”
就在這時,他們聽到“轟”的一聲響。
鍾華華說:“文浩,快走,他們在拆我們的房子了。”
遊缺佬喃喃地說:“怎麼會呢,怎麼會呢——”
鄭文浩雖然喝得有點多,但是頭腦還算清醒,他說:“缺佬,對,對不住了,不,不能陪你,喝,喝了,老子要去殺人了——”
他跌跌撞撞地下了樓。
果然,李飛躍指揮拆遷隊在拆鄭文浩的房子了,那陣勢和拆王禿子房子時一樣,不同的是,張洪飛他們沒有去撞門,離鄭文浩家有一段距離。因為鄭佳敏站在閣樓上,一手拿著一個啤酒瓶子,另外一隻手拿著打火機。啤酒瓶裏麵塞滿了什麼東西,瓶口露出一根引線。鄭佳敏叫道:“你們都給我滾開,不然我炸死你們——”
鄭佳敏根本就沒有去屙屎,而是偷偷回家了,那些人已經準備拆房了。
鄭文浩瘋狂地朝家門口撲過去,他要回家拿殺豬刀。
鍾華華叫著兒子的名字,緊緊跟在丈夫後麵。
李飛躍看到了鄭文浩,他趕緊用對講機叫道:“張洪飛,張洪飛,鄭文浩過來了,他手上沒有殺豬刀,趕快叫幾個人把他摁住,給老子捆起來!把他老婆也摁住,要快,千萬不能讓他們進了家門。”
張洪飛捂著肚子,他的腸子裏還是有什麼東西在亂竄,他忍著肚子疼痛,指揮著十幾個保安,把鄭文浩團團圍住。鄭文浩酒勁上來了,不像王禿子睡得像死豬一樣,而是變得十分狂暴。上去七八個人才把他摁倒在地,摁倒在地後,他還不停地掙紮叫罵。鍾琴琴也被他們抓住了,反剪雙手,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