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冰冷的水!將整個身體全部包裹!
呼吸!不,全身淹沒在水中!鹹澀的水無孔不入,殘酷地侵略了她的鼻腔和口腔,不留一絲餘地,根本無法呼吸!
掙紮,拚命掙紮!她還不想死!
是誰的手在她的身上殘忍地狠狠地壓製著,讓她掙拗不開,擺脫不掉,讓她越來越無力!
“救命!”
驚恐地尖叫突然響起,驚嚇跑了一群棲息林中的鳥兒。
傾沉噩夢驚醒,已是滿身冷汗,黑暗中,傾沉慌忙地去摸耳朵上的一對紫玉耳釘,發現它安好才敢喘息。
一陣冷風無情地吹過,凍得她瑟瑟發抖,睡前支起的火堆已經熄滅。顫抖著手將預留的幹樹枝全部點燃,又扯下一根頭發放進火裏。火的顏色瞬間變成溫暖明亮又純淨的金黃色,傾沉這才緊緊貼著身後粗壯的樹幹,抱緊自己蜷縮一團,通過汲取火中的暖意一點一點平複自己的心情。
時隔這麼久,怎會突然想起那個噩夢……
那是十一年前的事,那一年,這具身體才不過三歲,可是卻經曆了前世的她二十年都不曾經曆過的驚心動魄。
張嵐,那個惡毒的女人,因為妒恨她的戰氣天賦竟然殘忍地對一個三歲半的孩子狠下殺手!
仇恨仿佛與金色的烈火心有靈犀,燃燒得越來越劇烈,樹枝迸濺出猩紅色的火星,仿佛是灑出的血,痛苦地發出“劈裏啪啦”的響聲。
離開那個家已經八年,這八年裏,她跟隨師父習武煉藥,從沒有一天敢懈怠。曾經的她懶散怠惰,喜歡投機取巧,而在遊戲裏的經曆也使她堅信實力的不足可以用小聰明來彌補,可是這個人命如草芥的世界卻給她上了深刻的一課——想要活下去,必須有實力!
天際已經開始泛白,日夜即將交替。
噩夢帶來的心悸已經消失,傾沉斂回思緒,撲滅火堆,傾沉撣了撣衣服,繼續上路。
昨天她試過很多種方法,甚至連雪絨白玉簫都用上了,可是全都沒用。時間還剩兩天。被逼無奈,她隻能回到起點,大約每十米做一個標記,嚴格地標出自己行走的方向,讓自己直線前進。這種方法雖然笨,卻總能出去。
走著走著,前方忽然傳來打鬥聲。有人就有走出的希望,傾沉心中一喜,加快了速度。
那是一個被獸群圍攻的小車隊。三個衝在最前方的戰士主力戰鬥,三個手握劍擺出戰鬥的姿勢緊緊護著中間的一個衣著光鮮麵色惶恐少年、一個手無寸鐵的中年男人和一輛不算大的銀角犀牛車,車上裝載了三大箱貨物,是小型商隊的規模。
商隊的戰鬥力顯然不夠,看那三個戰士的實力最多也不過高級戰士,在這群凶猛眾多的獸群麵前愈漸處於下風。一隻灰色大野鬏犬即將撲向少年之際,傾沉眼疾手快地擲出一顆石子打在它的左眼上,野鬏犬痛苦咆哮一聲同時身體一僵,轟然倒地。
“打左眼,那是它們的弱點!”
傾沉跳出來,看到少年被嚇得麵色慘白跌坐在地,隨腳踹開倒在少年麵前體型健碩的大野鬏犬,隻聞轟隆幾聲過後野鬏犬的哀嚎連綿不絕,倒是清出了一條小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