伢索索坐蓐針氈,總感覺自己的位置就是眾人的焦點所在。而充斥在他體表的,也盡是些譏嘲式的目光。
“要不?咱們出去?”伢索索有些無奈的看向趙雲,細細揉捏著自己的衣角處,似乎有些許的委屈與羞澀。
“你還沒告訴我他們為什麽這麼對待你呢。”趙雲綿裏藏針的抖了抖眼眉處。
其實,他是有聽到侏儒的嘀咕,也清楚了原來那異味分外難聞的卓爾是他給自己挖的陷阱。
而在這時候,一個隻有那三點被遮蓋住,一切的皮膚都曝露在外邊卓爾服務員扭著細腰走到趙雲的跟前伸出輕輕撫摸了他臉頰一下,而後柔柔的道:“小寶貝,要些什麽呢。”
竟然會說大陸語,而且很明顯也是南部腔調。
趙雲不禁嘀咕了,卻沒有因為她的撫摸而生出被人調侃,輕視,輕薄的味道來。臉微微的沉下來,卻是想表現出自己的肅殺來,隻是這德行卻顯然沒有被這有著一頭漂亮銀白色發絲的女性卓爾放在眼內,在手輕輕顫了顫之下,捂嘴輕笑起來。隻是目光卻是從伢索索的頭頂打量到他已經露出肮髒腳趾頭的靴子,眼內的嘲視實在是太過鮮明,隻是她卻沒有說出什麽話來。看來,這侏儒給大夥直接的感覺實在是太差。
而在這時候,嘴角處涎絲絲透明液體的伢索索卻是用力的擦了把雙唇,目光盡是打量著這穿著暴露卓爾的高聳胸前,隻是在瞬間卻是做出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手指指了指趙雲道:“我的朋友,您是貴客,當然由您來決定。”
趙雲望著他溫和一笑,隻是那微微耷拉下的雙眸卻是略能看出他心底內到底在想些什麽。
“唔,給我們兩份火鼠肉……”
伢索索似乎是想提醒趙雲兩人原先的交易,扯著臉頰肌肉瞟了瞟趙雲,朝卓爾服務員露出善意的微笑。
趙雲頓了頓,隨之陰柔的笑出聲來。在卓爾抄寫自己所點菜式的時候,聳聳肩道:“在給我們兩份發酵過的肥土司。對了,你們酒館內收的可是銀幣,銅幣。”他囊中羞澀,可不想因在這偏離人類社會的地底城市吃霸王餐,而破壞了卓爾們對自己的好感。
伢索索有些失落,幽怨的凝望向趙雲歎了口氣,那凸起的雙瞳眨了眨,卻是沒有忿忿的說出他與自己間的交易。
隻是嗜酒如命的他卻是開始想著自己要不要再讓原先那卓爾來一遍?
“這是當然,如果您沒有錢幣支付的話,那也可以用您的身體來抵償哦!在地下城中,男性人類的價值可是要遠遠高於女性的呢。”服務員明顯的看了眼那些就快涎出口水,在一旁支著下頜凝視趙雲的女性卓爾。
趙雲“嗬嗬”羞澀的笑了兩聲,“我們冒險者怎麼可能沒有置帶錢幣呢,美麗的女士你就別開玩笑了。”
“女士?”卓爾有些傻傻的瞟了趙雲一眼,而後抄下趙雲所要的東西,向原先那櫃台處行去。
“我的朋友,你是不是忘了某些事情?”伢索索並沒有感覺自己的詢問太過突兀。
趙雲見伢索索有征詢的目光凝視著自己,有些愣了愣,而後在沉思片刻後訕訕笑道:“朋友,很抱歉,都是那漂亮的女孩吸引住了我的目光,才沒有想到原先答應過你的事情。下次吧,下次總有機會的。”
侏儒伢索索聽到這明顯敷衍的話,有些悻悻有些頹敗的凝望向他,交織在一起的雙手輕輕的合上,困頓的道:“就不能現在先給我提供那最可口的歇特甜酒麼?”
“今天……今天有點事情要做呢。你就放心好了,絕對少不了你的好處,畢竟我還要在這城市內待上好長的一段時間。”趙雲曬然道。
“那也隻能這樣了,我的朋友。”伢索索耷拉下自己的頭,那架在他鼻子上的黑框眼鏡險些落在地上。
趙雲見他一臉的苦悶,心中卻是在暗笑。
沉吟了片刻,他詢問起伢索索道:“對了,前些天你有沒有見到兩個人類來這城中?”
“那兩人和你有什麽關係?男的對吧?”伢索索張大自己的嘴巴,十分的驚訝。
“你有見過?”趙雲蹙眉詢問。
伢索索頜首道:“隻不過已經是十五天前的事情了……”
此時的侏儒伢索索在按著渾圓扁平的鼻頭回憶著某些事情。“我都不想提起他們了,你知道嗎?他們是我第一次見過最摳門也是最卑劣的人類,我幫了他們的,他們非但沒有感激,而且還脫掉我身上的衣物,把捆綁在米米樹的樹幹上,供人調笑。我恨他們,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的話,我會扒掉他們的褲頭,將他們綁在這酒館招牌上邊……”
趙雲擦掉額角的冷汗,卻極難聽清楚那夾雜著各處方言的大陸語。
“你知道他們從哪個方向離開?”趙雲吸了吸鼻子,有些對這裏的花粉氣味敏感。隻是一直關心兩人處境的他,卻沒有因為伢索索的憤怒與憋屈而升騰出憐憫來。
對他來說,肯定是這侏儒挖了個陷阱等他們,才會遭受到非人的待遇。
“我一直都想離他們越遠越好,隻是某一天……”侏儒咬著牙,卻是在一瞬間沉默下來。
“某一天怎麼了?”趙雲詫然詢問道,那好奇心與憂愁在揪著他們的心髒。
而在這時候,那服務員也將菜式端了過來。伢索索見這女性卓爾已經到了自己的身畔,那言語在一時間梗在咽喉處,似乎總有某些說不得,宣揚不得。隻是,這時候看到那散發著濃鬱香氣的美味,那被饑餓調動的胃部傳出一陣脆亮的“咕嚕咕嚕”響音,緊緊用手捂住嘴角處快要滴落下來的口水,望了眼趙雲,似在征詢他的意見。
想要了解的趙雲當然是直接伸出自己的手,示意他可以用餐,心中卻無法肯定伢索索到底是因為什麽原因沒有說出那件事情,亦或者為了利益而套牢自己。緊蹙著雙眸掏了掏褲兜,兩枚銅幣嘎嘣跳到桌麵上,在一瞬間,冷汗從他的額角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