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裏,原本走回屋子裏的沉星真人突然回頭,眯起眼睛細細打量坐在院子裏吃飯的小豆丁的背影。
小小的身板坐的筆直,桌邊一粒飯粒都沒有掉,連勺子撞到碗壁的聲音都能感覺到是被控製的發出極輕微的聲響。
活脫脫的小程鏡啊!
對了,小師弟也是天靈根呢!
這麼看來這小子其實更適合跟小師弟修行吧,要是可以換一下……
藍果兒那小屁孩兒的雖然也是話不多,但是看那激靈的眼神就知道不是一個思想保守固執的。如果讓我來教,說不定會更招人喜歡,而且還能解決小師弟睹物思人……額,不對,是睹人思人。然後再把若水師妹推過去……
明天就去找小師弟商量這事兒去!
這回直接找他談,不能再跟師父稟報了,師父肯定還會阻止我的,那個老頭子,看起來活絡,和其他老古董也沒什麼兩樣!
沉星真人打定主意,心情瞬間好到不行。
她是個閑不住的人,搶來個徒弟本以為可以有的忙活了,向小師弟那樣,簡直是每日圍著徒弟轉,然而自己這個徒弟太懂事,沒幾天就感覺不到徒弟的存在了,又過起了無聊修煉的日子,隻能靠凡人編撰的話本子打發不想修煉的時間。
第二日一大早,沉星真人就飛去了五穀樓,也沒和自家徒弟打招呼。
小豆丁準時準點的起床,收拾被褥,穿衣洗臉,順便還給自家師父整理了床鋪,然後便下山取早飯,一切動作按部就班,一氣嗬成,行雲流水,一點都不拖泥帶水。
對於自家師父一大早就急急忙忙的走了,他也不好奇。師父跳脫的性子他也看明白了,隻要不帶著他一起跳脫,這個師父就當是擺設也沒關係。
沉星真人光想著前天的主意了,忘了若水真人是為什麼才來到她那裏跟她哭訴的。結果在五穀樓裏撲了個空,這才想起來藍果兒生病了。
生病?那就更有理由去了啊!
沉星真人嘴角一翹,轉身又向青竹峰飛去。
若水真人開的方子十分好用,昨天晚上才吃了一副,藍果兒就覺得身子舒坦多了。心裏不住的埋怨程鏡,要是他不那麼疑心病,自己早幾個時辰吃早就不難受了!
將程鏡親自熬的粥喝光,遞回空碗的時候還不忘瞪程鏡兩眼。
程鏡心知這兩眼是為了什麼,淡定的接過空碗,又盛了半碗粥遞回去,好像這中間並沒有什麼發生一般。
師父這麼會裝蒜,藍果兒已經習慣了。反正他看見自己的不滿就行了。
這小半碗粥正喝到一半,一個風風火火的身影就闖了進來。
沉星真人今日依舊是一身紅衣,似乎很偏愛這個顏色,就跟她的性格一樣,想到什麼做什麼,有什麼說什麼。
“師姐一大早來有何事?”難得的,程鏡居然先開了口。
“聽說我家煙兒病了,快讓我瞧瞧!”沉星真人一屁股坐在藍果兒身旁,奪過她手裏的粥,放到一邊,將藍果兒身子上上下下打量幾遍,又摸了摸藍果兒的額頭,診了診脈,一番折騰後,才呼出口氣,道:“原來已經沒有大礙了!”
藍果兒額頭黑線直冒,她瞥了程鏡一眼,心道:一定又是你,病急亂投醫,又把屁大點事兒搞得全派皆知了吧!修士生病是什麼光彩的事嗎?作為師父的你,就不能給徒弟留點麵子嗎?
“師姐是從何得知的?”程鏡淡淡的問道。
“還不是若水師妹,你昨天把人家欺負的……”話說到一半,沉星真人便住了嘴,這個小師弟最不喜歡別人哭哭啼啼了,尤其是修士,不分男女。盡管若水真人已經在他麵前哭過了,但是以小師弟的性子,多半不會記在心裏,自己要是這麼一提醒,恐怕若水真人就真的完全沒希望了。
果然,程鏡在聽到若水真人的時候,落在沉星真人麵上的目光就收了回來。
沉星真人心裏咯噔一下,這態度,莫不是已經將若水真人劃到不可理喻那堆裏了?
這可不行,她得做點什麼補救一下。
於是話鋒一轉,道:“昨天晚些時候我閑著沒事就去找若水真人聊天,看到她心情不好,就多問了幾句,這才得知煙兒生病了。若水真人還誇煙兒機靈可愛呢!嗬嗬嗬嗬!”
“哦?是嗎?那就煩勞師姐空閑的時候再去找若水真人聊天時,替我謝謝她。”程鏡語氣淡淡,很是敷衍。
藍果兒嘴角一抽一抽的。
師叔你這話鋒轉的太生硬了吧!她一個不知道後續又發生什麼了的人都聽得出來,肯定是若水真人找你抱怨去了,怎麼就變成你去找她閑聊了?最扯的是,還硬生生的扯到她身上來!打死她也不相信,若水師叔被程鏡那麼無禮對待後,她還會說他的徒弟什麼好話,應該是放在一起罵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