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醫生很快便檢查完了,“你還有什麼地方不舒服的嗎?”
蕭嘉盈輕輕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頭好象有點痛,其它都還好。”
黃醫生也點了點頭,“你摔著了頭,痛肯定是有一點的。不過,我們已經仔細檢查過了,應該沒有什麼大問題。”
蕭嘉盈欣慰地笑了笑。有身體比什麼都好,有身體就能很快去找鄭逸鵬了。
黃醫生轉身欲離開病房,“要是沒什麼其他反應的話,兩天後,你就可以出院了。”
聽到這話,蕭嘉盈眼前的男子忙對著醫生說了句“謝謝。”他目送醫生離開之後,又上前理了理蕭嘉盈額前散亂著的一縷頭發。
蕭嘉盈被他這個舉動嚇壞了!可她並沒有出聲,她隻是脹紅了臉,有些抗拒地望了一眼這個男人。在沒有搞清楚狀況之前,她不敢隨意說話。
許是接收到了蕭嘉盈抗議的眼神,汪一明的眼神裏也閃過了一絲不滿。但他還是麵帶著一點笑容的看著蕭嘉盈,不痛不癢的說了句,“都老夫老妻了,幫你理理頭發,還害個什麼羞?看你的臉紅得?”
“老夫老妻?”,蕭嘉盈一下子懵了。
“老婆,你醒了就好了,想吃點什麼我讓媽做。”汪一明邊幫蕭嘉盈理了理被子,邊關切地說道。
天阿,連老婆都叫出來了,還有一個什麼媽。這到底是一種怎樣的狀況?蕭嘉盈的心狂跳著,一時沒了主張。
“我打著點滴呢,我不餓。”她的聲音有些顫抖。
汪一明“哦”了一聲,抬手看了看表,“四點了,我打電話讓媽先去接一下佳妮,我現在回去做飯,等下給你送來。你先休息下,有什麼事的話,記得叫護士。”
蕭嘉盈麵對汪一明嘴裏又多出來的一個新人物,腦子一片空白。她突然有了一種很無助的感覺。她麵部生硬地點了點頭,算是回應了汪一明的話。隨後就緊緊地閉上了雙眼。
汪一明沒有聽到蕭嘉盈的答應聲,本來已經起身往外走的身軀,又轉過來瞄了蕭嘉盈一眼。見她已然閉上了雙眼,汪一明牽動了一下唇角,帶著一絲不易被人察覺的微怒,大步走出了病房。
待聽得汪一明離去的腳步聲漸遠,蕭嘉盈無神地睜開了雙眼。她呆呆地望了一會兒醫院裏有些泛黃的天花板,開始清理起了自己的思緒。
醒來之前的蕭嘉盈,還正在A市新開發區的一幢高樓前采訪。那是一幢某開發商打著市政府的旗號,高調修建的一幢寫字樓。卻不知為何,本意是要修到16層的,結果卻在第11層就嘎然停止。而開發商和承建商也仿佛一夜之間,就憑空消失了一般。那些每天揮漢如雨的民工們,本來還指望著蓋完這幢大樓,拿到一筆極為可觀的辛苦錢,回家討老婆孩子開心的,卻不想會突然停工,連一個負責人也找不到了,就更別說那筆可觀的辛苦費了。他們多次找人,求人,未果,一時間便鬧得怨聲載道,驚動了各大報社和媒體。
而蕭嘉盈,本是A市一中的一名英文教師,因不甘於教師有些相對枯燥的乏味生活,她想要改行做做記者。可調動之事,一如那多事之秋,命運多舛。別人一波三折就能調成功的事,她硬是一波九折,還未完全拿下。更要命的是,她網上苦戀了三年的男朋友鄭逸鵬,也在那個時候向她提出了分手。
正當她感歎天要滅了她的時候,電視台突然邀請她去采訪這個棘手的case。蕭嘉盈本來********想要做好這個采訪,以達到順利進入電視台的目的,可誰知,由於民工們的過於激動,和她一時的不小心,她在一邊向廣大觀眾報道大樓情況時,一邊沒長眼睛地往後瞎退,直接就退出了高樓內。
做著自由落體運動的蕭嘉盈,在聽到了幾秒的呼呼風聲,和身下群眾的哀叫聲後,仰望著藍天,頓時便沒了知覺。
蕭嘉盈正在努力回想著那幢寫字樓10樓的情況,她正在苦苦思索,她為什麼會死得那麼不明不白?忽然,耳邊一個清脆而響亮的童聲,扯回了她正在神遊天際的思緒。她下意識地朝發出聲音的地方轉過了頭去,一個紮著兩個小羊角辮的,美麗可愛的小女孩,赫然印入了她的雙眼。
“她長得可真可愛阿!”蕭嘉盈在心裏笑著說。
麵前的小女孩見蕭嘉盈盯著自己微笑,忙放低了聲音,湊到蕭嘉盈的耳邊,輕輕喚了她一聲“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