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村巷晨
“哢,哢哢。唔。”
一個收拾“遺物”的農婦,推著一輛桶車出現在村巷的一頭,她每到一戶農家的門口就停下車來,一邊敲著木桶一邊“唔唔”地叫著。農婦的木桶車在一戶農家的門口停下來。
“哢,哢哢。收唔了。”
吱嘎一聲這戶農家的門打開了,一個小女孩子探出身子。交代收拾遺物的農婦稍等片刻。
小女孩:“阿婆,你等一等。”
農婦:“不急。”
農婦停下車來,坐在車把上等著。
少頃,一個穿著睡裙未加修飾的婦女提著一隻紅漆木桶出來,她把木桶放於地上,一手掀開了桶蓋,一手捂著鼻子,而後單手提起木桶將桶裏的物什倒進桶車裏。
小女孩:“哼、好臭呀!”
站在門口的小女孩,趕緊捂住了鼻子,轉身跑進屋裏去。
農婦把桶車的大木蓋蓋上,推著桶車又挨家挨戶去收遺。
“哢,哢哢。唔。”聲音漸逝。
婦女把紅漆木桶放在地上,衝屋裏叫著小女孩的名字。
婦女:“芳芳,快給阿媽打盆水來。”
聲音從屋裏傳來。
小女孩:“好的,就來了。”
小女孩端著一盆水出來。婦女接過,倒進了紅漆木桶,用一把竹子做成的刷子刷著,蕩滌了幾遍後將水潑於門口的巷子上。
阿嬌和阿祥媽從這塊遍地水漬的路麵走過。
婦女正欲跨進門檻,聽到腳步聲,轉過身來,看著她們走過。
阿嬌:“那邊有來信沒有?”
阿祥媽:“你是說阿鳳吧?來了,她養母來信說這丫頭可伶俐了,已經學會叫阿爸阿媽了,還有爺爺奶奶。”
阿嬌:“那邊生活還好吧?”
阿祥媽:“生活沒有問題,她養父真是一個能幹的人,天天起早貪黑的,家裏全靠他了。信裏說大福大貴的不敢保證,溫飽問題已經綽綽有餘了。”
阿嬌:“是啊!家裏有個男人就是不一樣,這日子都撐起來了,唉、不像我們這些女人,這也做不了那也做不成,連一個厝角都撐不起。”
阿祥媽:“當初將阿鳳送人實在是不得已,現在想起來心裏還是酸酸的,總覺得對不起這孩子,我看長大了她一定不認我這個媽了。”
阿嬌:“這你就想的太遠了,女兒呀,長大了還是離不開母親的,不像男孩子,有了媳婦就容易忘了娘。”
阿祥媽:“當初也是為了不讓孩子跟著我吃苦。”
阿嬌:“這不就好了嘛,孩子如今有吃有穿的,你就寬心吧!有空的話呢,就去看看她。”
阿祥媽:“這些天來,我確實有這種想法,老想著去看看阿鳳,如今夜裏做夢再也沒有夢到他們父子倆了,反倒是經常夢到在喂阿鳳吃奶。”
阿嬌:“這孩子本來就是從你身上掉下來的肉嘛,能不夢見她嗎?到時候要去記得叫上我,我也可想看看阿鳳呢,這樣我們路上也好有個伴。”
阿祥媽:“阿嬌,我給你算了就在這幾天可能就要生了,今天出海我真的在擔心你呢。”
阿嬌:“哎呀,別說這種不吉利的話,沒有那麼快的,走快吧!我自己肚子裏的事情我自己有數。”
倆人繼續往村口走去。
101理發店裏/晨
理發師傅黃亞四將營業窗口的木板一塊一塊卸下來,靠窗子下的牆邊碼放著。
102村巷晨
阿嬌、阿祥媽走在街巷中。
阿嬌:“美桃她們都通知到了嗎?”
阿祥媽:“昨晚交代雲珠去通知大家了,雲珠做事仔細著呢,我讓她交代大家今天早上就在榕樹下會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