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田間
又一天清晨。
蛙聲成片的田野霧靄還未散盡。
早起的農人已經在地裏忙開了。
在朝霧蒸蒸的田埂上阿嬌背著熟睡的孩子,左肩扛著一張梨,右手牽著牛往自家的田地走去。
澆灌的、梨田的、鋤地的、栽種的均是女人和老人,還有一些沒有上學的孩童跟在阿媽的身邊,迎著朝陽在田野間追逐嬉鬧。這不禁讓人猜想這裏真的就是“女兒國”嗎?
是誰家的牛沒有拴好,跑到一塊田地裏肆意地啃食田裏的莊稼。
這塊地裏的主人(一個農婦)挑水過來發現,急忙將水桶放於田埂上,奔過去,驅趕糟蹋莊稼的耕牛,折騰了一會兒農婦終於抓住了牛繩,拉著這頭耕牛把它拴到了田野間的一株樹下。
清晨的陽光總是比較急躁,沒有落日那樣溫存。
很快田野上就豔陽高照了。
臨近中午時分,陽光的熱辣勁頭,擋都擋不住。
勞作的農人有的收工回家,有帶午飯的找了個陰涼地兒進餐休息,以待陽光稍弱時再行勞作。
烈日下,阿嬌汗流浹背扶犁而耕。
背上的孩子嗷嗷待哺,阿嬌全然不顧,她隻想著快點把這塊地犁完,晌午過後就可以下種了。
孩子的哭聲越來越急,阿嬌耕犁的心情也越浮躁,一不留神,犁走偏了線,阿嬌緊拽著犁深一腳淺一腳地被牛牽著直轉悠。
阿嬌:“(緊張地對著牛喊道)停下,快停下,你怎麼了?快停下。”
耕牛根本不理會阿嬌的哀求,它依然拉著阿嬌滿地裏轉悠。
在樹陰下歇息的幾位大嬸見狀,心一下子被提到了嗓子眼,她們齊聲高呼。
大嬸:“快撒手,快撒手,這樣子很危險的,趕快撒手。”
阿嬌還是沒有撒手。她緊拽著犁把和韁繩與那頭耕牛較著勁兒。
兩位大嬸匆忙跑過來,一起把這頭耕牛給製住了。
孩子因為受到驚嚇,在阿嬌的背上哇哇大哭。
大嬸1:“你知道嗎?這樣子是很危險的,這牛脾氣一來你就不可以和它較勁了。”
大嬸2:“真是萬幸,這牛脾氣還不烈,不然就不可能這麼安靜了。”
大嬸1:“來來,這就留給我們吧!你呀,你不累,但是牛呢也該讓它歇會了,看都犁了半天的地了,你不讓它歇一歇喝喝水它能不發脾氣嗎?去給孩子吃奶吧,孩子都哭成這樣子了,一定是餓了。”
大嬸2:“還沒吃飯吧?要是沒帶午飯,我這邊還剩一些,你就將就著吃。”
阿嬌臉布愁容,她從背上解下孩子。
阿嬌:“你們吃吧!我還不餓呢”。
阿嬌隻管走到樹陰下哺乳去了。
兩位大嬸把牛背上的犁卸下來,其中一位把牛牽到水渠邊讓牛喝水。
孩子吸吮著母親的乳汁,安靜了下來,兩眼眨巴眨巴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阿嬌沒有太在意孩子,她坐在樹陰下,目光直視在田裏耕地的人,臉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原來,她把替己犁地的鄰居大嬸,看成了丈夫楊阿能。
樹陰下一位大嬸遞過來一碗番薯粥,和一條蘿卜幹。
大嬸2:“阿嬌嬸,吃點東西吧!”
阿嬌:“(苦笑道)我真的還不餓,您吃吧!”
兩人推讓起來。
大嬸2:“小心灑了。你還跟我客氣什麼?來、拿去吃吧!”
阿嬌隻好接過這位大嬸送來的番薯粥和蘿卜幹。
大嬸抱過阿嬌的孩子。
大嬸2:“哦、小乖乖。(對阿嬌)起名了嗎?叫什麼名字呢?”
阿嬌:“還沒有呢,等他阿爸回來取”。
阿嬌一臉哀怨,埋頭喝粥。
大嬸逗著孩子。
大嬸2:“這孩子長得真俊啊!像他阿爸還是像你呢?”。
這位大嬸的無心之言,無異於往一汪平靜的湖水中擲進了一塊石子,湖麵上由此泛起陣陣的漣漪。
阿嬌的心裏因為埋著太多的苦楚,一時不知道怎麼去回答這位大嬸的問話。阿嬌沒有言語,埋頭喝粥,若有所思。
大嬸2:“(繼續、逗著孩子)這孩子起名字可有講究啦,還是等他阿爸回來起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