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5村口榕樹下
葳蕤的大榕樹是村裏孩童一處極好的遊樂場所。
一隻耕牛臥在樹蔭下反芻。
賣甘蔗的老嫗在離耕牛不遠的一塊石頭上坐著,眼睛沒有離開她的甘蔗
攤子。
楊漢樂與另一個小孩在拍手遊戲,其他孩子在榕樹的周邊抓著迷藏。
閩南童謠:
紅公雞、刺紅鞋;
刺幾雙?刺兩雙。
一雙分阮穿,一雙分阮捧。
捧上廳,見官人。
官人擔椅擔桌給阮坐。
問阮姑仔嫁底帶?
嫁陳岱。
陳岱大鄉裏,
也有燈,也有戲,也有亂彈甲正字。
婆仔婆仔來看戲,婆仔真無閑,炊餜拜神明,
大的去讀冊,小的蹛食奶。
老夭壽,鬥無閑,灶空前,粰花生,
一頂細碗帽仔,給伊燒一爿。
時近中午。
招呼孩子的聲音從不同方向傳來:“芬菲、文章、輝華,快回家吃飯咯”。
遊玩的孩子在家人的招呼下紛紛回家去了。
楊漢樂坐在榕樹下,拿著一根樹杈在地上胡亂地畫著。
樹蔭下,臥地休息的耕牛瞪著眼睛看著眼前的這位孩子。
晌午的陽光越來越毒辣。
賣甘蔗的老嫗收拾攤子準備回家,楊漢樂一人還在樹下坐著,樣子很是委屈。
老嫗“樂樂,你怎麼還不回家呢?”
楊漢樂:“阿媽還沒有回來,我在等阿媽。”
老嫗:“你還是回家吧!要是阿媽不從這兒經過,你就等不到了。”
楊漢樂:“(堅持道)不回家,阿媽會從這裏經過的,我還是在這兒等吧。”
老嫗:“要不、去阿婆家怎麼樣?”
楊漢樂:“(搖頭)不去。”
楊漢樂還是堅持要在這兒等,賣甘蔗的老嫗也不好勉強,她給漢樂留了一節甘蔗。楊漢樂接過甘蔗還是委屈的樣子。
老嫗:“來樂樂,拿著。”
楊漢樂“謝謝阿婆。”
老嫗:“(憐愛道)阿婆回家了,你在這兒可不能亂跑哦。”
楊漢樂吃著甘蔗,輕輕地點頭。
晌午的陽光炙烤著地上的一切。
榕樹下的視線不好,不能盡覽道路的情景。
楊漢樂離開榕樹的蔭庇,走到甘蔗攤的位子,站在這裏能夠將道路的情景盡收眼底。
楊漢樂孤零零地坐在蔗攤的石頭上,眺望著村道的盡頭,等著阿媽回來。
206田野上
晌午的陽光炙烤著地上的一切。田野上很難見到幾位農人。
鋤頭刨進了土裏,露出一個個紅皮甘薯。
一雙經過歲月雕刻的手拾起一個個甘薯,搽去粘著的泥土,鄭重地放進了籮筐。
還有幾壟的甘薯沒有刨完,阿嬌還在繼續翻刨著。
農人在收工回家。
207村巷
晌午的鄉村出奇地安謐。
豐收的擔子壓在阿嬌嬌嫩的肩膀上,一路沉重地走在回家的路上。阿嬌想快步,無奈擔子讓她的腳步輕不起來。
跨進院裏,阿嬌一眼看見漢樂坐在門檻上,倚門而睡,手裏還拿著半截未吃完的甘蔗。
208阿嬌家裏/外
阿嬌急忙放下擔子,顧不得揩去臉上的汗水,輕輕地將孩子抱進裏屋。
楊漢樂:“媽媽”。
睡夢中漢樂在叫著媽媽。
阿嬌看著兒子一陣心酸,進裏屋將兒子輕輕地放到床上,蓋上了被單。她坐在床沿注視著孩子。每當孩子睡著,阿嬌就總覺的屋裏是那樣地安靜,靜謐得讓人感到心悸。
良久。
門外有人在叫著阿嬌的名字。
接生婆:“阿嬌、阿嬌你在家嗎?”
阿嬌怕驚擾到孩子,沒有回話,她輕輕起身出門。來訪的不是別人正是村裏的接生婆。
阿嬌:“是阿婆呀!快來,進屋裏麵坐坐”。
阿嬌擔心談話聲會影響到孩子睡覺,她把接生婆讓到了灶間,拉過一張凳子讓接生婆坐下。阿嬌給接生婆倒了一碗茶水,在另一張小凳子坐下。
阿嬌:“阿婆,您有事嗎?”
接生婆像是渴了,她大口地喝著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