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了飯大媽連碗筷都沒有來得及收拾,就開始從箱底翻出幾塊新布來盤算著要給我做一個新的棉坎肩。老王叔也難得沒有一點牢騷地坐在坑上聽著大媽在那裏嘮叨,我趁他倆不注意把原來的小酒壇拿出來,回到自己屋子裏把藥酒倒了進去,再用力搖了搖放在自己鼻子下用力地吸了吸,好像味道差不多。心裏的一塊石頭總算落了地,這時就隻是想快點到馬場外的麒麟山上,我跟老王叔說我出去轉轉,老王叔和大媽隻是囑咐一聲別太晚了就沒有再問我什麼。我套上了外衣就跑出了屋子。
跑出屋子正看見虎子在院子裏晃悠,我一把撲過去,揉著它的頭說:虎子跟我上山去。虎子被我的舉動弄得呆住了,被我擺弄了半天才從嘴裏發出幾句哼哼來表示不滿。我走到院門口,打開院門回頭又對虎子說:走虎子!虎子站在院子中間看了看我,突然又轉向後院叫了幾聲,但腳卻一動不動。我突然想起了什麼,幾步跑到了後院。我直奔草堆,卻不想二寶根本不在。我在後院裏轉了幾圈也沒有看到它,從後院回來我拍了拍虎子的頭說了句傻虎子,便一個人走出馬場往麒麟山而去。
這差不多是我第一次晚上走出馬場,雖然夜裏在院子裏呆過,但和在野外卻是完全不同的感覺。四周黑黑好像沒有邊際一樣,還好天上的月亮夠明亮,我借著月光還有記憶一點點向山腳走去。雖然這山離馬場不遠,但也有好幾百米距離,在白天這點距離不算什麼,可是在夜裏卻完全不同了。我回頭望去,馬場的燈火也在黑暗裏也隻剩下一個星點。我不禁有些後怕起來但又不想就這樣放棄,現在有點後悔沒有從廚房火灶裏拿根柴火當火把,隻有硬著頭皮向山上走了。現在已經接近冬天,夜裏早就聽不到蟲子的叫聲了,周圍的寂靜更顯得黑夜的可怕,不時吹過的山風讓我的身子開始發抖,可是轉到山坡背麵,我卻看到了光亮。那點光讓我一下子不再害怕,快步向它走去。
那光亮來自麒麟廟前的一個火堆,而山客就站在火堆旁邊。如果不是曾經仔細留意過山客的長相,我都不會相信現在站在我麵前的人就是那個山客。山客這次沒有戴帽子,到肩的長發竟然紮了個大辮子垂在腦後。他刮去了胡須,臉上也不像先前幾次都是灰塵,清爽的臉竟然好像跟我一般年紀。他的額頭寬大,眼睛細長,鼻子英挺,麵容中帶著幾分威嚴,竟然讓我想起了小人書三國演義裏的劉備模樣。山客脫去了平日的灰棉襖,換了一身白衣。衣服上的對襟一直開到領口,而下擺長長垂下蓋住了腳麵。我從來沒有看過有人這樣打扮,感覺又好看又新鮮,但隱約好像在哪裏見過這樣打扮的人。山客對我微笑著:你還是來了,坐吧。不知為什麼麵對這樣的他,感覺和以前完全不同。他的話語間也透一種威嚴,讓人不知不覺就聽從了,我走到他身邊坐在他早已經擺好的石頭上。山客將手裏的柴扔到了火堆裏說:在解除你心中的疑惑前,我先來給你講個故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