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
二寶帶著我在黑暗中飛奔,我不知道它要將我帶到何處,但是騎在他身上卻讓我感覺十分安穩。即便冷風還是不斷從我身旁吹過,抱著二寶的脖子我也不會感覺一點寒冷。雖然身體隨著二寶不斷顛簸、起伏,但卻好像睡在老王叔屋子裏的土坑上一樣,我的眼睛沉沉的馬上便要睜不開。
二寶,你到底要帶我去哪?
沒有回答,眼前卻突然出現一道紅光,我連忙把頭埋在二寶的頭頸中。感覺到二寶的腳步慢了下來,我慢慢抬起頭,看到遠處光對麵透出。我翻身下來,發現自己的腿沒有一點疼痛的感覺,我的腿已經好了,我扶著二寶的脖子向前走去。走到光的源頭我伸出雙手在上麵摸索才發現那是一道門。我用力推開門,傍晚的太陽掛在半山腰上,幾縷赤色的餘暉斜斜地照在了馬場的院子裏,煙囪裏又飄出了嫋嫋炊煙,祥和平靜重新來到了這裏。
我站在院中不知所措,慢慢走向門口,腳踏在土地上的感覺那樣真實,好像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是時間倒轉,還是神仙將一切災難都磨平?還來不及懷疑,我就推開院門,用力呼吸山穀間新鮮的空氣,沒有一絲火藥味和血腥味,有的隻有野草和炊煙的味道。我對著山穀大聲呼喊,回聲蕩漾,我看到大媽和老王叔從房門中走出來向我微笑。
大媽向我招手,好像以前一樣吃我回來吃飯。我高興地應了一聲跑回院子,跑到了大媽身邊,大媽還像以前那樣擦去我額頭的汗。老王叔笑嗬嗬地站在一旁,他的手裏拿著我的行李卷,這是?大媽笑著對我說:孩子趕快上路吧,老張還在鎮上等著你呢。老王叔一邊把行李背在我的肩上一邊說:這一晃就是半年,以後放假就過來。半年了?難道發生的一切都是我做的夢。我問老王叔,這馬場……老王叔和大媽笑著說:馬場這半年多虧了你,你是一個好孩子。孩子你別擔心了,這馬場有我們老兩口照應呢。我還是暈乎乎的,卻幾下子就被老王叔推出了馬場。回頭望去,老王叔和大媽一齊向我揮手。
我背著行李走在山路上,心情愉快不禁開始唱起了歌。剛走過山腳,肅慎從角落裏閃出。現在的他仍然像第一次見我時那樣微笑,我對他不理不睬,肅慎在我身後喊:
這就是你想要的嗎?
肅慎,你一次次出現到底為了什麼?難道你非要所有人都死才開心?
沒有人死的世界隻會是夢,你真的願意這樣活在夢嗎?你真的要這樣一走了之?
夢!這是夢?
你仍不相信我的話?讓我帶你去看看現在發生的事情。
說完肅慎轉身離開,我不由得跟了上去。
不知走了多久,感覺身邊的路越來越熟悉,仿佛路邊的每一棵樹,天上的每一片雲都沒有改變過。這是通往天池的路。果然當我爬上山坡,站在肅慎的身旁時。那如天空般湛藍的池水。
肅慎指著湖心對我說:天池就如同長白山的心髒,這裏有著長白山上一切的生老病死,這裏有著曆史和未來。現在的你應該可以看到自己的過去和未來了,申我需要你。
站在天池邊我可以感覺自己的心是那樣的澎湃,每一次與它相遇都會有不同的感覺。我好像越來越接近它,那種感覺就好像與自己的親人和老王叔在一起一樣。我向前走去,湖水泛起陣陣波瀾,水麵蕩漾下似乎有著什麼。我努力望去,湖水中竟然顯現出奇異的景象。
狼群在雪地中奔跑,蔣力四個人還有老王叔被狼群逼得無路可退。我看見他們向麒麟廟跑去,卻突然被一隻狼攔住了去路,那隻狼通身白毛,是小白。
不可能!小白不會攻擊老王叔的。
每隔百年長白山上便會有一場戰爭,天與地,人與神,麒麟與白狼。每個人,每個動物都有著自己的命運,沒辦法背離。
難道沒辦法阻止這一切?
白狼出現,隻有麒麟才可以阻止它。我們要找到麒麟,我需要你。
你看那。說完肅慎一指遠方,我轉頭望去,二寶在湖水的對麵望著我。
當我們的彼此對視,二寶突然踏入湖水中,水麵頓時亂成一團,再沒有任何景象。我叫著二寶,可是二寶卻不再理我慢慢轉身離去。
肅慎從我身邊跑過,他跪在地上雙手捶著湖水。
這到底是為什麼,為什麼它始終不願意變成麒麟?就要到關鍵時刻,你與前世的記憶已經那樣接近,它卻將你送走,難道神也不希望曆史被改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