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笙祭,是來自二十一世紀的織夢師,還懂些特別的醫術。因為一次織夢被困在沽城,迫於生計,我開了一家名曰“夙筱居”的醫館,專醫情傷心病。我傾聽了無數愛恨,閱盡人間冷暖,心底羈絆永遠隻是那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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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那女子還是來到了我這夙筱居。她還如我最初見她一般,帶著傲慢的神色,向我望來,我看出她眼角通紅,明顯是哭泣過許久。她身上火紅的裙裝很是妖冶。麵容姣好,皮膚白皙,帶著世家小姐應有的高貴氣質。她身後跟著的婢女低著頭,雖是二八年華,但那張俊俏的稚臉滿是超齡冷漠與厲色。
“我是來找你的。”她的聲音有些淡漠,這的確與當初不同,一周前我見她時她還是個無理取鬧的大小姐,大鬧夙筱居時我便知道,她會再來的,她身上有故事。
“嗯,我知道你會來。”我將手中的茶一飲而盡,細細品味苦澀的餘味。站起身帶她走入內室,她的婢女似乎不放心,欲與我們一同進入,我正準備開口阻攔,那女子便吩咐道“門口等著就好。”我承認這著實令我有些差異。
這醫館的內室是專門為我醫傷而建的,內部的裝修都有我親自完成。昏暗的燭光、紅白墨三色地繞梁綢幔還有幾張上好梨花木製成的軟榻。這些都能使病者的心情得到舒緩。
我將她帶到最中間的軟榻上,讓她躺下。並在旁邊的香爐裏點燃一支懾魘香,那是我特製地一種安神香,能消除些許她對我的敵意。
“告訴我你的故事吧。”我從一個木匣中取出一枚透明的石頭墜鏈,那墜鏈的中間還有一朵乳白色的罌粟花。讓她帶在脖頸上。她接過去。
“我是丞相府二小姐,我叫謝芷顏。”她緩緩地閉上雙目。
他叫蘇子祺,是我姨母家的二兒子,比我大兩歲。我們是從小一起玩到大的。
那時,我總是會邊追邊叫他祺哥哥。他對我真的很好。
我十四歲時,他十六歲。我很頑皮,一次不小心掉入湖中,是他奮不顧身的衝下來,將我救起。我醒過來時,他的青絲還在滴著水珠,白衣浸滿了水。他輕輕在我唇邊烙下一吻,是我冰冷的身體感受到了強烈的暖意,隻是那時我還小,不懂。
他本來身體就不好,更是因為救我,患上頑疾,險些喪命。
從那天起我便安靜了許多,我開始沒日沒夜地照顧他,我害怕自己的一時頑皮會讓他喪命。
但他不怪我。
漸漸我大了些,十六歲,及弈之年。父親為我安排了婚事,卻並不是我最喜歡的祺哥哥。
我與父親發生了爭執,我告訴他,我這輩子除了祺哥哥誰都不嫁。父親隻好暫時妥協。
但我沒想到,沒過幾天,他家就遭遇了病變,一種不知名的疫病害死了他家上下幾十口人,包括姨母和身為開國將軍的姨夫。但他幸存了下來,後來我才知道是這麼多年他的頑疾已經入骨,剛好克製了那種疫病,才得以存活。
從哪以後,他就住進了丞相府,而我也遲遲沒有成婚。
但是我沒過多久發現,那個對我溫柔寵溺的祺哥哥變了。
他不會在溫柔的對我笑了。我很害怕他不在對我好了。
直白一點說,我害怕他誤以為是我的父親害死了姨夫姨母。因為姨夫和父親的確有些不和。但父親雖然嚴厲卻不是那種卑鄙小人,我相信他。
我會在每月初五去市集買服飾以及祺哥哥的補藥。
那天,我又來到城中最繁華的鬧市。我救了一個白發少年。
他衣衫襤褸,俊逸的臉上沾滿土灰,白發如雪傾瀉而下。幾個乞丐正那手中的棍子敲打他。
出於憐憫我救下了他,帶他到有名的永安樓吃飯。
待他洗淨汙垢、換上我才為祺哥哥買的綢衣後,我才發現他是一個俊逸的少年,身材挺拔,眉宇堅毅。有那麼一刹那,我覺得他像極了當初的祺哥哥,不過他雪白的青絲異常特別,我從來沒有見過。
他告訴我他叫遼忌,是個孤兒。
聊了許久,他並沒有提過發絲,我想,他既不願說,我也不強求。
於是我把他帶回了家,做了下仆。盡管他是個落魄的孤兒,但他的言談舉止讓我不由差異,像極了一個世家公子。
不過我不喜歡多問。
一個月了,祺哥哥變得越發奇怪。
首先是他開始把自己關在房間裏,好像在隱瞞什麼,與我說話也是了了幾句。
那天有個女子找到我,她穿著碧白色長裙,帶著白色麵紗,我看不見她的容貌。柔滑的白色頭發挽起,很是清新脫俗。要說唯一與著柔和不符的,便是那腰間的雙刃。令我感到奇怪的是她與遼忌都很年輕卻擁有及腰白發。
她告訴我,讓我小心蘇子祺,蘇子祺已不如當初那般了。正當我準備說什麼,她便離開了,我知道她的武功一定很高,因為在沽城輕功如此好的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