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建龍離開了新海第一醫院後,並沒有回去自己的別墅,而是打了個電話,開著攬勝去了九號碼頭。
九號碼頭早已廢棄,長滿了一人多高的雜草和灌木,海風吹得枯萎的雜草灌木嘩嘩作響,一些秋蟲的鳴叫依然夾雜其間。
趙建龍跳下車,緊了緊衣服,立起了大衣的衣領,朝著三號貨倉走去。
三號貨倉內,停著一輛塊頭巨大的越野車。
聽到有腳步聲,氙氣大燈閃了兩下,一個高大的人影從越野車裏跳了下來,懶洋洋地倚著車門,打了個哈切。
過了一會兒,高大的人影開口了:“趙二爺,不知道這麼晚找兄弟出來,有何貴幹?”
趙建龍走到高大人影跟前,從懷中掏出一個造型精美的鈦合金酒壺,擰開蓋子喝了一口,驅驅寒氣,才說:“找你馬三爺當然是有好事情了!”
馬三爺才不吃這套,從口袋裏掏出一支煙叼上,用防風打火機點上。
他吐了口煙,說:“趙二爺,您的計劃到底什麼時候開始啊,兄弟們都等不及了!”
“嗬嗬,馬三爺,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我能不急嘛!兄弟們到新海來都快三個月了,除了幫你幹一些髒活之外什麼好處都沒撈著!”
“時機未到,急不得!”
“趙二爺,您說的時機是什麼時候?兄弟們幫你除掉了老大老四,又幫你把老六這隻水鴨子給趕上岸,時機哪裏未到?”
“馬三爺,您這話說的可就差了!哪次你是把事情做的幹幹淨淨的?不都得我替你擦屁股善後!”
馬三爺打了個哈哈:“趙二爺,瞧您這話說的,這怎麼是你替我擦屁股呢?”
趙建龍目露凶光:“難道不是嗎?”
“趙二爺,莫非你是在害怕老狐狸?”
“老狐狸我還真沒放在眼裏!”
“趙二爺,這話您糊弄別人還行,在我麵前可就有些小兒科了!既然老狐狸這麼狡猾奸詐,咱們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你說呢?”
趙建龍冷笑道:“馬老三,說你蠢還真是抬舉你了!這裏是新海,你那套西北的規矩在這裏不合適!”
居然有人敢罵自己蠢,馬三爺的臉就掛不住了,氣得拍著引擎蓋罵道:“姓趙的,**什麼意思!”
“什麼什麼意思,這話你還沒聽明白?”
“信不信老子讓你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趙建龍也是從道上一步一步拚殺上來的,自然不可能被馬老三這麼嚇住。他喝道:“草,少跟老子玩橫的,這兒是******新海!”
“那你倒是試試看!”
說著他站起來,手腕一抖,一把精致小巧的64式手槍出現在手中,冷冰冰的槍口頂著趙建龍的腦門:“老子倒要看看,是你走不出這個門呢,還是我走不出這個門!”
“邱老三,**以為你是誰啊!”趙建龍嘴角微微上揚,一把PPK赫然在手,黑色的槍管直指馬老三的心髒。
兩個人,兩把槍,一把正牌,一把仿品,手指都已經扣在扳機上,機頭大張,就這麼在黑暗的貨倉裏對峙著。
誰都不敢先開槍,因為一旦開槍,招來的將是對方不死不休的報複。但是誰都不願意先撤槍,誰先撤槍,這無疑就是在向對方示弱。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感受著金屬冰冷的觸感,趙建龍的腦子逐漸冷靜下來:用到馬老三的地方還多呢,如果現在跟馬老三鬧僵,吃虧的隻能是自己,男子漢大丈夫能屈能伸,吃這點虧又算什麼,秋後再算賬就是了。
打定主意,他訕笑幾聲,主動撤槍:“馬三爺,我剛剛是跟你開玩笑的!要是有說的什麼過分的地方,我跟你道歉!”
馬三爺也想撒手,但是咽不下這口氣,喝道:“趙老二,**以為你誰啊!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啊!告訴你,老子誰的都尿,就他媽不尿你這壺!”
趙建龍絲毫沒有生氣的意思,反而是好聲好氣地說:“馬老板,大家都是出來混的,何必這麼較真兒呢?這次是兄弟我做的不好,還望您見諒!”
馬老三本來還想發作,好好羞辱趙建龍一頓,但是看到他都主動認錯,把話說到這份兒上了,也知道該就坡下驢了,況且這會兒還需要趙老二,真鬧僵了自己也沒好處。
他收起槍:“趙老板,你也知道兄弟就是個炮仗脾氣,性子急,還請多擔待!”
“哈哈,馬老板真乃爽性之人,你這個兄弟我交定了!”
馬三爺嘿嘿笑笑:“趙二爺,結交你這個兄弟,馬某真是三生有幸!說吧,有什麼好差事交給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