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泯原與引玉對豐州一點都不熟悉,不知道接下來的路該怎麼走,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做些什麼。
幸好淩蘇沒有與季泯原二人分道揚鑣,反倒是打定主意要跟著一起去遊蕩。
由此一來,淩蘇便就成為三人的指路明燈,而季泯原雖說沒有認同,但也默默的跟在了其後,隻是卻隔淩蘇與引玉的距離比較遠罷了。
淩蘇見引玉披著一件破爛衣衫,便不知從何處取出了一件男裝,順便將引玉打扮成了一個翩翩公子。當然,這是引玉自己的要求,她說行走天下最好是女扮男裝。
季泯原也換了一身行頭,穿上了淩蘇的衣裳,也整理了那淩亂的發束,直接是從一個看似青年壯漢變回了少年,那模樣年輕了十歲不止。
其實季泯原一開始是拒絕的,對淩蘇的態度極為的冷淡,一度讓淩蘇尷尬的下不來台,進退兩難,無奈最終還是架不住引玉的柔聲細語,還有那委屈到令人心疼的表情。
“引玉姑娘,你家公子是否是家中發生了變故,還是說有其他傷心之事,季兄他的樣子很可怕。”淩蘇與引玉走在季泯原的前方三丈處遠,回頭望了眼的說道。
此刻的季泯原還如往常一樣冷靜,隻是靜靜的跟在其後。
引玉回答道:“我也不知道,我認識公子他才幾天而已。”
淩蘇聞言驚愕,想起當時引玉與謝邑對峙,不顧危險的護著季泯原,這真的隻是才認識幾天的人麼?
引玉似乎看出了淩蘇的迷惑,笑道:“公子他救過我,所以我也要救公子。”
淩蘇失聲笑道:“原來是英雄救美,季兄的心還是很溫柔的。”
引玉忙著點頭,連‘嗯’數聲,道:“我早說過我家公子很善良的。”
季泯原聽著這一段不是事實的事實,不由眉頭微蹙。是這樣嗎?好像真的是這樣,可卻並不盡然。
淩蘇也點頭道:“隻是季兄整日都陰沉著臉,很容易讓人誤會的,也沒有年輕人的朝陽之氣,這對修行不好。”
季泯原聽到修行二字,當下心中一顫,仿佛觸及到了某個禁區,一股莫名的興奮之意被激起。
又聽得淩蘇說道:“修行,修的是心,行的是路,追求的卻是力量,為了追求力量,又要殺好多的人啊。”
季泯原聞言後,又是莫名的激動,道:“人心就是如此,前路屍骸累累,修行就是如此,為了不讓自己死在半路上,那隻有去追求強大的力量。”
聽到季泯原說的這話,淩蘇止下了腳步,低著腦袋沉默了起來,良久後回首望去,笑道:“季兄所言極是,但這並不是我的路。”
然而,這笑聲在引玉看來很是牽強,不過在季泯原眼裏卻很認真。
季泯原近到淩蘇跟前,道:“你顧慮的太多,這對你的修行不好。”
淩蘇笑道:“季兄你看似隨性,卻也有很多顧慮,但我覺得挺好。”
季泯原表情平靜依舊,道:“我沒有。”說罷,便從淩蘇與引玉之間穿過,繼續往前走去。
淩蘇繼續問道:“是沒有隨性而為,還是無所顧慮?”
季泯原不再回答,但心中卻閃過很多想法。就如這一路走來所見過的風景,變化萬千。
引玉急忙跟上,道:“我家公子既沒有隨性而為,也沒有太多顧慮,他隻是在做自己認為對的事。”
淩蘇搖頭一笑,也沒有再問,因為他已經知道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但卻與引玉所說的不同。
在修行的道路上,每個人的選擇都是不一樣的,所以每個人所能達到的境界也是有所差距的,這與勤奮並沒有太大的關係,隻看你的心有沒有達到那所謂的高度。
隻是這個高度是踏著許多同甘共苦的扶持和赤裸裸的背叛而慢慢攀升到達的。
忽然,季泯原問道:“你修行的是什麼?”
這句話很顯然是詢問淩蘇的,但淩蘇卻是走在季泯原與引玉的身後,藏著點點心事,竟沒有聽見或是說在意季泯原所問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