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泯原又是孤獨一人走在未知的道路上,不僅沒有尋找到引玉,一路也沒有遇上半個人。雖然那封薦書對現在的他來說毫無用處,但他卻緊緊的藏在懷中,並沒有存放至魔尊赤瞳為他強行刻畫的陣法空間。
月起日落,不知走了多少個日夜,不知碰上多少不曾凝靈的妖獸,而這些妖獸大多都被季泯原吃進了腹中,用來煉精修行。
火焰燎燎,季泯原坐在其旁,啃著那燒焦的獸腿,麵無表情,也索然無味。
忽然,一陣稚嫩的狂笑之音傳來,在這黑暗中更像是鬼哭一樣,令人不寒而栗。
“我見到人,真是天見可憐,終於讓我見到活人了。”隻見一個蓬頭垢麵,滿臉胡茬的人躥出並蹲在季泯原的跟前,聞了又聞,看了又看,“是人,是個人。”
從一開始,季泯原就甚是警惕,隻是未從對方身上感受到殺氣,便一直未有動手,否則在此人縱前而來的那瞬間,劍已是出了鞘。
當然,這隻是一柄普通的劍,是季泯原在路上隨手撿的,承諾過不隨便使用赤麟牙的他自然是不會違背。
“你也是人?”季泯原坐在不動,但劍已在出鞘的邊緣,“野人,還是獸人?”
那人沒有回答,坐下便是搶過燒焦的獸肉,大口吃了起來,但吃過兩口後,卻又嚎啕大哭。
季泯原見狀有些尷尬,認為是自己烤的肉太過於難吃,道:“為何要哭?”
那人一邊吃一邊哭,道:“我好久好久沒吃過熟的肉了。”
季泯原頓時愣了,反問道:“你是不會生火?”
那人點了點頭,道:“我被困在這個地方已經近一年的時間了,看不到一個人,今日終於是見到人了。”
季泯原好生無語,但也不糾結於這個問題,道:“這到底是什麼地方,豐州之地果然是貧瘠。”
“這不是豐州,是瀛洲,你已經過境了。”那人聞言一疑,也不再哭,道:“那你走了過久,這個地方是很難出去的?”
季泯原自我嘀咕道:“已經出了豐州麼?”轉而緊盯著那人,冷聲你是何人,怎會出現在這裏?”
那人被季泯原的目光給激怒,把獸肉一扔,站起身來,喝道:“我為什麼要告訴你,這麼凶,你肯定不是好人。”
季泯原頓時無言以對,再次用較溫柔的聲音,問道:“你叫什麼名字,為什麼會在這裏?”
那人‘嘿嘿’一笑,撿起剛被自己扔掉的獸肉,坐下繼續咬了一口,道:“我呀,我叫何青,完全是個意外。”
季泯原繼而問道:“什麼意外?”
何青翻了個白眼瞪著季泯原,道:“問這麼清楚做什麼,要是想說的話,我剛才就說了,莫要打破沙鍋問到底,會招人煩的。”
季泯原‘哦’的一聲,沒有再問,繼續吃著手裏那索然無味的獸腿。
可當季泯原吃著一半的時候,何青出其不意的將他手中的獸肉搶過,道:“我告訴你是什麼意外,換你這塊肉。”
季泯原一陣茫然,但還是點了點頭,洗耳恭聽著。
何青嘴裏吃著肉,含糊不清,道:“我家就在瀛洲,可我不願待在家裏,其實家裏也挺好的,吃喝不愁,至少不要吃這烤焦了的肉。”說罷,便想起在家時的味道,方才發現嘴裏吃著難吃的肉:道:“這肉真難吃。”
季泯原也知這肉難吃,唯有一聲苦笑,問道:“那你為何要跑出來?”
何青望著漆黑的天空,歎道:“父母之命難違,我是逃婚出來的。”
季泯原雖然對逃婚的概念不是很清楚,但多少還是有些理解,道:“你不喜歡那姑娘,是應該逃。”
何青搖頭道:“不,我很喜歡那姑娘,乖巧可愛,我很喜歡她,隻是她不喜歡我,所以我逃了出來,但沒想到在這裏晃了一年都沒出去。”說罷,摸著滿臉的胡茬,道:“我成年才不久的,就長成老頭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