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
“娘……”
細若蚊蠅的聲音落入耳裏，墨涼替她掖被子的手指一頓。
“女兒好想你們……”
墨涼唇瓣動了動，卻沒有發出什麼聲音來。
宋蔚然隻是做了個夢，一個關於這個世界的夢。
她夢見墨涼坐在步攆上，笑看著他的屬下肆意屠殺。
整個楊柳村在刹那間變成了毫無生氣的血海，四處布滿了死屍。
她從夢中驚醒坐起來，眼眶還有點濕潤。
怎麼會做這樣一個夢？
“醒了？”墨涼滿目冰涼，聲音有如寒冰般刺骨滲人。
“醒了就把藥喝了。”墨涼淡淡的瞥了一眼一旁的矮幾。
矮幾上放著一碗放涼了的黑色藥汁，隻一聞就知道必苦無疑。
宋蔚然偏了頭，本來嘴裏就苦，還要喝這個。
“你以為你這樣我就沒辦法？”墨涼一手掐著宋蔚然的肩膀，一手拿了碗。
“喝藥！”抵在嘴邊的冰涼碗沿似乎已經有苦味鑽進嘴裏。
宋蔚然抗拒的扭頭，對墨涼這個人更加沒有好感。
“拿開，我不……”
宋蔚然話未說完，就感覺苦澀在舌尖炸開，傳至整個口腔。
墨涼幹脆把藥汁灌進了她嘴裏，根本不容她反抗。
“唔……”宋蔚然掙紮著，一口藥汁落進喉嚨裏，嗆得她把藥汁又吐了出來。
“墨涼你個混蛋！”說罷，差點沒把膽汁吐出來。
她一天一夜沒吃飯，根本沒什麼可吐的，隻把胃裏的酸水一並吐在了碗裏。
還有些落在墨涼手上衣服上，混合著黑色的藥汁，很是猙獰的在墨涼手上衣服上肆虐。
墨涼麵無表情的看了一眼手背和微濕的衣服，又看了一下藥碗，都已經髒了要怎麼辦？
罷了，讓玲瓏再去熬一碗吧。
墨涼鬆開宋蔚然的肩膀，把她摁在床上，無視宋蔚然苦大仇深的表情，又把被子蓋好了才走。
“小姐，起來沐浴吧！”略顯滄桑的女聲在空蕩的房間裏顯得無力得很。
一個老婦人走近，和藹的把宋蔚然的被子掀開：“小姐，帝尊吩咐讓老奴來伺候您沐浴更衣。”
“不用了，我不用沐浴。”宋蔚然剛想把被子拿回來，又被老婦人搶走，不免有些怒氣。
她什麼都沒做，又沒出汗，更何況心裏煩得不行，哪裏有心思去沐浴？
“小姐，帝尊說您的衣服髒了，又睡著出了一身汗，怕您這樣睡得不舒服，所以……”
其他的宋蔚然沒聽進去，隻是這衣服確實被藥汁弄髒了。
不說還好，一說宋蔚然就感覺真的挺髒，也不倔強，跟著老婦人走了。
“小姐，您可以叫老奴李嬤嬤，以後小姐的衣食就由老奴來負責了。”李嬤嬤說著，把一些嬌豔的梅花瓣灑在了宋蔚然周圍。
“帝尊對小姐很好呢，連這麼珍貴的冷梅也賜給小姐用。”
李嬤嬤一邊給宋蔚然洗頭發，一邊由衷的感歎。
隻是這話聽在宋蔚然耳裏，就全然變了個味道。
墨涼要是好的話，就不會屠了楊柳村那麼多人了。
光是這一條，就足夠宋蔚然在心裏把墨涼打入十八層地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