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馬倚斜橋,滿樓紅袖招,舞低楊柳樓心月,歌盡桃花扇底風。
琉璃閣內鶯歌燕舞沸反盈天,紅綾羅帳鋪設閣內無數,那些倚著勾欄穿著豔麗的小娘子,則是癡癡望著往來之人,朱唇輕啟,道出一句百轉柔腸的冤家後,玉手輕揮帶起香氣飄散,胸口袖邊輕紗掠過,便露出一抹不經意的渾然雪白。
秦鳳歌就這樣踏入了琉璃閣。
以一種從未有過的姿態進入了琉璃閣。
少年眼神清澈,新奇而略顯激動,卻又是極為平靜。
以前總是聽說青樓是如何的熱鬧非凡,內心也是對此極為向往,可是時代的變遷,注定再也無法一見。直到現在看來,原來這才是真正的青樓,如此的熱鬧啊。
秦鳳歌就這麼站在琉璃閣,望著眼前紙醉金迷的場麵一時之間竟有些微微發怔。
忽然之間,少年就這麼低頭,低頭看了看自己嫩白的雙手,然後便笑了起來,笑的異常燦爛。
似乎感覺有人在窺視自己,那感覺如同鋒芒在背,出現的毫無征兆,秦鳳歌突然抬起頭,便看見樓上一個背手青年。
那是一個穿著藍色華服衣衫的青年,約莫二十多歲,長相頗為英俊,此時他見到秦鳳歌望向自己,隻是衝著秦鳳歌微微一笑,一抹輕蔑閃現眼底,隨後轉身離去。
不知為何,在看到這藍衫男子的刹那,秦鳳歌心中突然產生一股濃濃的厭惡感,那種感覺無法描述,似乎天生的宿敵一般,讓秦鳳歌甚至有了一種欲要殺他而後快的衝動。
腦海中的記憶也從沒見過這個青年,可心中的厭惡感卻來的突兀之極,不知是為什麼,似乎兩個人是注定的宿敵。
李雲華不知何時站在秦鳳歌身後,望著藍衫青年離去的背影,半眯著眼說道:“李宏,這才真正是個陰險小人,比他老子還要狡詐,隻看靖安王的其他五個兒子個頂個沒出息,如今也難得算是出了個人物,以後你要小心著點,這次他能來青州恐怕事情遠沒有那麼簡單。”
“李宏。”秦鳳歌默念二字。
李雲華抬手拍拍秦鳳歌的肩膀,笑著說道:“不要多想了,走吧,去看看這個什麼撈子盛會是個什麼玩意。”
秦鳳歌點點頭,便於李雲華一同走去。
在青樓,尤其是在琉璃閣,這個時間點是最熱鬧的開始,尤其是這次琉璃閣不惜花費大力氣竟然為了花魁胭脂一個人舉辦的盛會,讓人不僅暗歎果然好大的手筆。
青樓薪火傳承悠悠數百載,以花魁做彩頭,是曆來便有的習俗。而這次的盛會更是讓青州甚至臨近數州的青年才俊到來,無論結果如何都可以讓琉璃閣賺足了風光,再者胭脂榜的第一美人,一直被雪藏著幾乎不露麵,更是相思了無數文人才子。
如今此次聚會可不是單純的聚會,明裏暗裏相信很多人都已明白,說白了這也是北地青年才俊的一次暗中較量,而若是更進一步,能抱得美人歸,那才是一個痛快,哪怕是一親芳澤也是日後值得在好友麵前炫耀的資本不是。
琉璃閣三層,二樓普通廂房,三層雅間,而一層則是一個極大的大廳,此刻大廳內已是座無虛席。
秦鳳歌與李雲華的到來並沒有引起太大的注意,隻有幾個不錯的玩伴才上來客套一番,隨之便落座賓上,貌美歌姬早在一旁服侍著。
滿堂觥籌交錯,附送風雅吟詩作詞,行酒劃拳懷抱美人,隨著一陣陣禮樂響起更是熱鬧非凡。
秦鳳歌看著這一切眉頭皺起,卻是陷入了沉思。
李雲華轉頭看到秦鳳歌的狀態,一時之間很是擔憂。
“最近怎麼了?”李雲華等到秦鳳歌回過神來才開口問道。
“額,可能想的太多了,一時有些走神。”秦鳳歌摸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