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駐紮在長安城外三百裏的齊王部署,幾千人馬或坐或站,搭起的帳逢內熱度,不止因為燒得旺旺的柴火,還有互相飲酒作樂時表達的暢意。
“哈哈哈!世子真是高明。”一個滿臉胡須、身著統領服飾的人,舉著酒碗,高聲道:“如今大軍不日即將奔赴邊界,齊王入主長安城,指日可待啊!哈哈!”
“噓!噤聲!噤聲!”一旁也已經喝醉的青布衣衫之人,歪歪斜斜的站起身道:“我等可是在城外駐紮,若不小心被人聽了去,未成事前若出什麼差池,那我等可不是要被生生拿去祭旗了!”
“你個膽小怕事之輩!”胡須統領不滿了,道:“我等跟隨世子至今,世子有何機要事不是靠我們?拿我們祭旗!?哼!我還等著世子給我封候拜爵呢!”
“禍打口出!”那青布衣衫之人總算還保有一絲清醒,雖然身體的反應讓他整個人看似懶散,道:“禍打口出,謹言慎行方得保住小命,那等榮耀輝煌,待時機成熟,自會有齊王定奪。”
“齊王定奪!哈哈!”胡須統領滿臉輕瞧之色,道:“且到那時候,我隻要齊王賞我一幹美姬,夜夜禦女,即以足矣!”
話音一落,眾人一陣狂笑!
狂笑之事,酒酐腦熱更重,有人道:“說到美姬,聽聞當今皇後絕色無雙,人似牡丹,你何不求齊王,將她賞於你!”
“當今皇後!?還是稚齡!”
“稚齡又如何?”胡須統領,大口飲完酒後,斜著一雙已經混濁、眨著血紅的眼睛,道:“那病癆鬼皇帝能享用,我為何不能!至多候到齊王與世子玩棄了之後,我再討要了來,世子定然會將她賞了予我!哈哈哈!”因為飲入過多的酒水,他邊說邊遲鈍的、用力的點了點他粗笨的頭顱,仿佛覺得方才所言極其正確,想到美人前皇後能抱至身下,他就渾身燥熱,一陣淫笑從喉間瀉出。
聽得其他人又是陣陣大聲的取笑聲。
沒有人留意到暗夜之下,帳篷之外,一位兵士裝扮的人,握著兵戈的手緊緊的發了白,還有一手探進胸前,手指觸著那寒涼的暗器良久,他是做了多大的努力才沒讓自己將胡須統領當場絞殺。
“人說那皇後,小小年齡膽量倒是不小。”帳內又有交談聲傳來,道:“敢於殿上站列於周勃老將軍,主張出兵匈奴。”
“嘁!又是稚兒、又是婦人,無知而已!”有人不屑,隨後又道:“不過,若無她之無知,長安城又豈會兵力空虛,怎能讓我等有如此良機呢!哈哈!”
“確是如此!”一位看似還比較儒雅文氣的人,明顯酒喝得還算適量,他道:“再過些時日,若是帝王一旦有何異像,那至於齊王,便是良機。況且,此次征戰匈奴的十萬兵力,還需下達詔書讓各諸侯王出兵力,這麼一來一回,恐怕此戰耗時耗力不算,未必能如人所願。”這人到底還算有一絲憂國憂民之心,說到後麵,他的語氣帶著一些沉重。這份沉重也有一些影響到了在坐的人,一時間,整個帳內都有短暫的沉默。
“管如此多的做甚!來喝酒,喝酒!”胡須統領見狀,覺得喝酒的美好氣氛被打擾,當即將杯碗一砸,怒喝道:“當前還是要讓齊王入出城中,讓世子繼承王位,才是我等的正道之途。”
如此一來,眾人又是一番豪飲。
很多人都已經支持不下去了,紛紛讓一旁的兵丁攙扶著回去歇息。
唯獨剩下還強撐著一絲神智的胡須統領,及先前那青布衣衫的男子。
“統領大人,按說此次來得長安,齊王為何一直不曾露麵?”
“我也不甚清楚,隻知近時段,齊王纏臥病榻,全權交由世子處理各項政務。”
“世子若能得繼王位,將來事成,依齊王現在的樣子,繼承大統指日可待!”青衣布衫的人,雖然滿麵酒氣醺紅,可是那雙眼睛卻偶爾劃過絲絲精光。
“你令我慎言,聞你方才那番言語,若是被外人知曉,豈不是比我祭旗的更早!?”胡須統領打了一陣酒咯,吐出陣陣難聞的酒氣,指著青布衣衫的男子,嗬嗬癡傻的笑道:“看來,口中喊叫無欲無求都是假的,你比我更期寄著富貴呢!啊哈哈哈哈!”
“嗬嗬!”青布衣衫見胡須統領搖來晃去,估計再過沒一會兒就要倒了下去,他趕緊拿起一旁的巾帕,蘸了蘸一旁還沒有溫上的冷酒,往他的額頭上討好的擦拭,一臉諂媚的賴笑道:“胡統領向來受世子器重,還請胡統領教我才是!嗬嗬!”
“這才爽快嘛!”胡統領很是受用,他大著舌頭,大力的拍了拍青布衣男子的肩頭,道:“男子之於封候拜將、財物美人,乃心中所望,有何不可展露於外,整日裏裝模作樣、一副清高不可冒犯的樣子,這般作派又是做給何人所看!?哈哈!好!”
“依你之言,世子在齊王心中的地位,牢不可破!?”青布衣衫男子忍住肩膀那兒傳來的巨痛,臉上掛著討好及虛心討教的笑容,道:“那齊王其他子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