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呼扇著翅膀落在了船上,霽晴這些日子以來已經習慣了它的樣子,所以並不多麼的吃驚,但是成仲良和那個少年就不一樣了,他們瞪大眼睛,張大嘴巴看著小白齜著的尖牙和沾著鮮血的利爪。
小白站在我旁邊,見我愣在那裏流淚,有點不明所以,似乎是討好的歪著頭拱了拱我。我轉過頭,看著小白的清澈的眼睛,這麼大的個頭卻是做出那麼可愛的樣子,我忽然感到好笑,擦了擦眼淚,拍了拍他的頭。無論如何,事實就是這麼的殘酷,要是我們不殺了他們,他們就會殺死我們,所以我沒有必要為了這樣的事情而煩惱,既然來到了這個紛亂的世界,那麼殺戮就不可避免,故做仁厚不光是矯情而且還是愚蠢的。
黃石公見我並沒有對殺人產生什麼太大的反應,滿意的點了點頭,嘴角微笑。他轉過頭又看了下成仲良等人,怒斥道:“小子們怎麼還站在那裏發愣,船還在進水呢,再愣下去我們可就要進魚肚子了。難道要我老人家去清理血跡和堵漏洞嗎!”
成仲良和那個少年這才回過神來,趕緊手忙腳亂的去堵洞的堵洞,擦血的擦血。
由於我們都不會操船,所以並沒有辦法讓它按照原來的航線前進,隻好放任自流,反正是往對岸漂就可以了。
我們幾個人坐在一起,那個少年遠遠的坐在船頭,低著個腦袋不知道在想什麼。成仲良回頭看了看他,輕蔑的一笑,道:“真沒想到,他竟然是這樣又虛榮又懦弱的人,本來見他長得象個人物,想結交一下的。”
霽晴沒有說話,不過看她對成仲良的白眼,顯然是對成仲良的話不以為然,我知道霽晴做了很長時間的細作,對觀人之術定然有自己的一套方法,她肯定是對那個少年某些地方有所欣賞。
黃石公灑然一笑,喝了口酒,懶洋洋的道:“你要是這樣想可就錯了,想他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又能有什麼力量和這些凶神惡煞的江賊反抗呢?隻好顯示自己一分錢都沒有,讓對方死了打劫他的心,要是沒有我們的話,也許他自己就已經平安了。”
成仲良不滿道:“這豈不是把自己的命交到對方手裏,生死全在對方一念之間?”
黃石公道:“正是如此,這也是沒有辦法,誰讓他沒有資本和對方討價還價呢?不過說回來,這個世上有誰不是命都在他人手中,生死全在別人的一念之間呢?任何人的生活都是要靠著別人的,士兵生死要看將軍,朝廷命官生死要看上級和皇上,老百姓的生死要看當官的和地主。”
成仲良不說話了,我們都是一臉的沉思。我的眼角瞥到那個少年似乎是聽到了我們的話,他忽然回過頭來驚異的看了黃石公一眼。不過看見我抬起頭來看他,他又象是害怕我似的轉過了頭,又把自己的麵孔藏在陰影中。
成仲良道:“老先生的話,實在是很有道理,聽說這次又在山東諸地征召了好幾十萬的民夫要到北疆去修城牆,說是要把燕趙秦的城牆全都連起來。想那綿延不知多長的城牆要在山嶺上修建,這簡直是不可能的,卻不知道因為皇上的一句話又要死多少人了。”
黃石公歎道:“這樣的話,咱們說說可以,我們也不圖你什麼。但是在外麵卻不能輕易的吐露,這要是讓有心人聽到的話,沒準就是殺身之禍。”
成仲良忽然昂然的抬起頭,輕蔑笑道:“就是那些官兵還沒有我放在眼中的,就算是要罵皇上的話,我說也說了,他們要待我怎地,那些個酒囊飯袋我還不放在眼中,不過是依仗人多而已。”
黃石公聽了他大言慚慚的話,冷笑道:“或許你的武功真的很好,但是要是小看秦國的高手可就大錯特錯了。想整個秦國當年能橫掃六合一統天下,那軍中武功高強的人能少了,可以用人才輩出來說。或許老一輩的人已經有的不在了,單單是年輕人中就有好些你比不上的。”
成仲良不信,撇嘴道:“都有誰,老先生說說。要是他真象老先生說的那樣,我就去挑戰他,看看到底是誰強?”言語中透漏出強大的自信。
我一聽他的話,心中一喜,要是真的勾起他挑戰的yu望來,沒準他就離開我們去找那些高手去了。這些天來他老是跟在我們身邊,實在是太麻煩了,就算是我要和黃石公他們說點風火居的事情都不能,得時時刻刻防著不要讓他聽了去。而且我們去九原是要接近扶蘇,自然是不能帶著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