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窄窄金蓮,潔白的裙幅,鵝黃的披肩,手搖著一柄細骨團扇。身上肌凝冰雪,臉襯丹霞,真真是豔光四照,傾國傾城。
“奴家雲塔,見過幾位大人。”
美人盈盈下拜,弱不勝衣。史無名與雲塔兩人見麵,都是微微一怔,但隨即都是微微一笑,兩人雖是相像,但是性別不同,氣質也是不同,不能等同的兩個人各有風姿。史無名未見之前心中還有些疙瘩,可是見過之後,心中卻釋然了。
蘇雪樓看看眼前的雲大美人,再瞅瞅史無名史美人,心中又是暗想,可惜了可惜了,怎麼就生成這般性格惡劣的男人呢!
在他惆悵之間,史無名不聲不響的一腳踩上了他。
雲塔款款的將幾人領到自己的住處。史無名打量一下,修的極為雅致別致,襯得起這名動京師的女子,而最讓他注意的是雲塔的院中竟然辟出了一方小池,其中什麼也未曾種養,白沙鋪底,有源頭活水,水質清澈無比,四周還懸著巨大的燈籠,就算是夜晚也將這小池照的是明亮如晝。
“本來學畫是為了頤神養性,可是到了雲塔這裏,也成了賺錢的買賣。”美人苦笑,“媽媽常常要我在那裏為客人表演水畫。不要小看那池中的水,清冷徹骨,可是地道的泉水,源頭就在我這院子東邊,它的水也是我們釀造千裏香的用水。”
“瓊香苑三絕。雲塔、水畫、千裏香。都是名不虛傳的。”蘇雪樓撫掌而笑,“那麼雲塔小姐,能不能為我們講講左清秋左大人的事情呢?要知道,他昨夜已經死了,而他是你的情人。”
“他是個才子,身上的才華讓人心動,他也曾為奴家畫過像。奴家確實對他傾心,可是……他卻不是可以托付終身之人!”美人蹙眉,麵露悲意,微微搖頭,僅僅是這一個動作,卻也風情萬種。
“敢問,雲塔小姐為什麼這樣覺得?”史無名語音輕柔的開了口,好像怕驚嚇了眼前的美人。
“女人嘛,總是有那麼一點點直覺,且不說他畏妻如虎,不可能對於我的將來做出什麼保證,而且……”雲塔微微苦笑,“奴家一直覺得,他這人……不值得人傾心相交。我一直……有些畏懼於他。”
“為什麼?”
“我認為……他曾經不止一次的想害死我。一次我認為他想在曲池推我下水,還有一次,我被幾個流氓伏擊……雖然看來好像都是突然發生的,但是我卻知道……那一定與他有關。”
“為什麼?”
“因為水畫。”雲塔蹙起了她那美麗的娥眉,眼神之中帶上了淡淡的悲哀,“我將水畫的技法交給了他,可是他卻想讓我封筆,因為他覺得讓一個女人的技法超過了他,這是不能容忍的。自從我拒絕了他,就遇過幾次危險。所以我後來隻要出門,都會帶著阿古。”
雲塔向門外示意。不遠處,一個黑塔一般的男人在花園裏除草,雖然身形龐大但是並不影響他動作的細致入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