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動。”
她愣了愣,抬頭與儲燁視線對上。
跟在皇帝身後的李德泉對著沈湘擠眉弄眼。
請安啊,行禮啊,長得像還真以為自己是先皇後娘娘了?
見她不為所動,李德泉開口訓斥,“見了陛下不行禮,你有幾個腦袋夠砍的?”
砍腦袋?!
沈湘被嚇的一個激靈直直跪在地上。
她當寵妃的時候儲燁很愛她,從來沒要求過她行禮,後宮也沒比她位份大的。
皇太後和老祖宗那她又很少去,久而久之怎麼行的她全忘了。
但之前不跪,現在讓她跪了。
果然愛會消失的對嗎?
想到這,沈湘剛幹涸了的眼淚頃刻間又蓄上了。
她跪在那一聲不吭的流淚,隻有肩膀小幅度的抽動。
儲燁神情微頓負於身後的手收緊,神色越發冷沉,“過來,給朕磨墨。”
“是。”
李德泉以為是在喊他,剛上前頓感覺脖子涼颼颼的連忙退了下來。
儲燁抬腳坐在黃花梨桌前,鳳眸微掀看向地下低著頭小聲嗚咽的人兒,放緩了些聲音,“還要朕說第二遍?”
【宿主,宿主,好像在說你。】
說她?
沈湘抬頭環顧四周,養心殿就她跟李德泉兩個奴才,李德泉不動就隻剩她了。
得,勁崽學懶了。
沈湘不情不願的起身,委委屈屈的來到桌案前磨墨。
她哭紅的眼看向儲燁,想傳達她真的很難過,沒想到這人正專心致誌的批閱奏折,一點眼神都不給她。
之前舍不得她跪,也舍不得她磨墨。
三年未見,現在對她召之即來揮之即去,果然不疼她了。
眼淚砸在硯台上,沈湘磨墨的手狠狠用力,一個沒收住墨水差點濺到奏折上。
“朕讓你磨個墨,就那麼不情願?”儲燁將奏折拿開聲音冷淡。
沈湘委屈道,“奴婢不敢,這江山是皇上的,奴婢的命也是皇上的,皇上讓奴婢做什麼奴婢就做什麼,皇上就算讓奴婢去死……”
“放肆!”儲燁戾聲嗬斥。
“陛下息怒——”
李德泉跪在地上冒了一身冷汗。
祖宗唉,敢跟陛下這麼說話祖宗十八代的腦袋也不夠砍的。
除非這人是先皇後娘娘,否則誰來了都沒救,長得像也沒用啊。
得,等著當肥料吧。
李德泉心中一陣惋惜,正想著用沈湘滋養那塊土地,便聽到她委委屈屈的聲音響徹大殿:
“陛下你是不是不愛臣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