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揚沉默了一下,開口:“他夫人的毒會不會是他下的。”從白厲的目光中,他看不到對方對妻子和未出世孩子的愛意,更多的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愧疚。
“……有可能。”陳眉容遲疑了一下,將夜揚的假設套入現實,思考了一下發現若真如此,似乎一切都說得通了。聯想白厲不讓她對白夫人寬衣檢查的事情,一個想法浮出腦海,眼眸因這個猜測微微變幻了下神色,斂目望著自己平整的指甲:“我要看看那白夫人身上藏了什麼?”
夜揚聞言,立刻將方才去過的靈堂的地形位置,和守衛的人員位置從記憶中調出,抿了下嘴唇,將瞬間閃過的注意以及利弊說了出來:“調虎離山,時間不夠危險,不如我將她帶出去,讓眉容細細研究。”
因夜揚的用語,陳眉容心裏覺得好笑,嘴角也顯露出了踏入闊刀門後的微笑:“不可對死者不敬,我隻是為了查找出真正的真凶。再者若是動作太大,驚擾了他人,我看反倒會是亂上添亂。”想到昨日用餐時,一晃而過的柳師叔的雨中背影,眼眸閃出疑惑,頓了頓:“至於如何能不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檢驗門主夫人,便要看你我的配合了。”
晚飯之前,管家將東西采購歸來,陳眉容也不再遲疑。立刻取了白夫人的血以做研究。
當夜天空群星閃爍,燃著蠟燭的靈堂中,五個下人打著哈氣,守著長明燈的一人時不時的添加燈油,忽然房中燭光一閃,添加燈油的人餘光瞥見對麵牆上閃過一道暗影,那人好奇轉頭看去,靈堂外麵漆黑一片,能瞧見的一塊星空盡顯靜寂,難道是他看錯了?揉了揉眼睛,難道是自己看錯了?一陣似有似乎的香氣從方才閃爍的燭火中,隨著黑煙徐徐升起,擴散而開……
五個下人包括添油的都雙眼迷茫了起來。房頂傳來陳眉容低語的聲音:“好了我下去,你在這看著,有其他人靠近,用貓聲相告。”,“好。”夜揚低沉的聲音。隨即一道紫色身影從靈堂房頂一閃而下,無聲無息的落在地上,陳眉容手裏捧著藥箱,從呆呆的或站或坐的下人麵前走向棺材,抬手解開了白夫人的衣裳……
一刻鍾後,陳眉容望著棺材中人的腹部,睫毛一顫猛然睜大,後槽牙緊緊咬著:“這世上竟然有人……”
靈堂外,闊刀門距離靈堂不遠的一處亮起橘色紅光,夜揚站在房頂一眼就看到了那處夜裏的光亮,心裏不由自主的一顫,映著火光的瞳孔一縮,自妙劍山莊那晚他便對這火產生了些懼意,不再守住房頂,翻身而下瞬間來至陳眉容身旁。
恰逢陳眉容得到了想要知道的東西,抬手為白夫人係著衣裳,隻是眼眸中的煞氣不斷閃爍。感到身邊多了一人,夜揚熟悉的氣息讓陳眉容沒有絲毫緊張和防備,轉頭詢問的看著夜揚:“怎麼?外麵有人來了?”話才問出口,就聽到外麵響起了嘈雜的腳步聲、呼喚聲,竟是走水了。
陳眉容不再停留,抬手快速的為白夫人穿好衣服,衝著夜揚一點頭,夜揚二話不說,彎腰抱起陳眉容,眨眼間消失在了原地。任憑外麵嘈雜的聲音越來越大,靈堂內五名下人卻像是什麼都沒有聽到一般,直到有下人跑進靈堂抓著一人晃悠了一起:“沒看著了!趕緊出去一起救火啊!”
靈堂內無人這才如夢初醒,愣了片刻才回過神,在看到外麵衝天的大火時,一個個長大了嘴巴:“這、這火是什麼時候起的啊?怎麼這麼大?”
客房,“聽聞”到外麵聲音的陳眉容和夜揚衣衫淩亂的奔走而出,抓住一名下人詢問“外麵發生了何事?”,下人說,門主廂房起火,火勢不大,很快就能撲滅,請二位貴客安心休息。果然半個時辰後大火已經撲滅,一切都已經處理妥當,隻是……門主似乎是毒了一枚毒鏢,所以剛剛“安歇”的陳眉容就被下人請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