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曉潔睜著驚恐的眼睛。
花榮說:“我喜歡一個人呆在家裏,撫摸著那些人皮,那些人皮在我的撫摸下都長出了花朵,真是化腐朽為神奇呀。我很奇怪,為什麼埋在樹下的頭發就長不出花朵,昨天晚上,我還去看了,還是沒有長出來。我決定把你的頭發也埋進泥土裏,說不定就長出花朵來了。那些花朵溫暖而又芳香,讓我癡迷。曉潔,你的人皮,也會像那些人皮一樣,長出花朵,一定比那些花朵美麗,一定比那些花朵芳香,像梔子花一樣,你知道的,我有多麼喜歡梔子花。”
白曉潔覺得自己要窒息。
花榮又說:“我喜歡在黑夜裏遊蕩,看著路上的某個人變成兔子,我就想玩捉迷藏的遊戲,我就想把他的人皮剝下來,掛在家裏的牆上,讓它長出花朵。其實,我是在和這個世界捉迷藏。我是一個沒有人注意的小人物,就像一個影子。沒有人在意我的痛苦,我的屈辱與失落,還有孤獨。我走在街上,在人流之中,誰會想到我是個殺人犯呢?想到誰都抓不到我,漠視我,我心裏就特別得意,特別開心。我有時還想,這個世界上還有沒有像一樣的影子,可怕的影子,在大街上遊蕩,不停地搜尋著獵物?一定有的,隻不過沒有被我發現。要是我成為了另外影子的獵物,那該有多麼刺激。我想告訴世人,提防我們這些無足輕重的影子,可誰又會相信呢?就像你一樣,要不是死到臨頭,根本就不會相信我是個殺人凶手。”
白曉潔的胸脯起伏著,大口地喘氣。
花榮剝完狗皮,把狗皮扔在了床上,白曉潔身體的旁邊。
他說:“曉潔,你等等,我處理完狗的屍體,就來送你上天堂。”
花榮把血淋淋的狗的屍體提到衛生間,放進了浴缸裏。
浴缸裏裝著半浴缸的硫酸。
狗的身體放進去後,慢慢地化掉。
花榮回到了白曉潔的跟前,說:“過一會,狗的屍體就會消失得無影無蹤,我在浴缸裏放上了硫酸,在你沒有回家的時候就放好了。”
白曉潔這才明白,為什麼剛剛回來時,屋裏會有股怪怪的酸味。
她明白已經晚了。
花榮突然回過頭,說:“滾開,你站在這裏幹什麼。你不是上天堂了嗎。”
他身後沒有人,連個影子都沒有。
花榮回過頭,說:“你知道她是誰嗎?是我姐姐。你不是經常可以聞到香水味嗎?我給你看呀。”
他從包裏拿出了那瓶阿瑪尼香水。
噴了一點在她臉上,說:“聞聞,是不是這個味道。”
白曉潔聞到了香水的氣味,是的,是那種味道,和房間裏已經埋在樹下的頭發一樣的味道。
花榮說:“這香水是我送給姐姐的生日禮物。後來,她用不著了,我又送給了金暉,金暉用不著了,我又把它拿回來了。你看,還有那麼多,不知道送給誰好。本來,我想把它送給你的,可是,你不喜歡香水。況且,你是我這一生真正愛過的人,把別人用過的香水送給你,顯得沒有誠意。不過,現在你要的話,可以給你了,你可以把它帶到天堂裏去。對了,忘了告訴你了,我姐姐原來租住的就是這個房間,難怪你可以聞到香水味。我就是在這個房間裏剝下了姐姐的皮,把她的屍體用硫酸化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