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起身來,稍微活動了一下。中田還是一副躊躇的疑惑模樣,但眉頭舒展了許多,看樣子已經有了大致的結論。
“中田,想到什麼就說。大男人一個,不要拖拖拉拉的。”
中田抗著槍,一個人靠在石頭上,聽到我的話,立刻將偷盔合上。
“你認為?”他問。
我心中暗罵混蛋,臉卻笑道:“我認為什麼?你才是狗頭軍師,有什麼問題,該你去想才是。”
“別裝蒜,我知道你明白。”中田冷冷道。
好家夥,又給他看穿了,難不成神經變異者在這方麵會比較敏感。我立刻去看站在石頭上觀望的艾克,那家夥果然夠機靈,立刻發現有人在看他,轉過頭衝我吹口哨。
“你認為,那邊應該是什麼?”
中田搖頭:“這是你要回答的問題。”
日本人,果然狡猾!
我看著遠方,也就是蟲子逃離的方向。石頭被踏得很碎,而天空則對應得非常絮亂。有象晚霞的紅,也有極光般的彩,不過大多很朦朧,但卻又能知道是清晰的交織在一起,如同一張距離遙遠的網。
“這一路上,我一直在想,如果出現的真是蟲族‘主體’,我們該怎麼辦?為什麼EB隻派遣我們一個偵察小組,這與自取滅亡沒有區別。直到剛才聽到蟲子逃跑的事情,我才有了結論。我承認,我們是比較討厭,亦或比較突出,但還不至於讓EB對我們自信到這種程度,當然,我也不相信他們是為了掛掉我們,那種事情,完全可以在基地內解決。若非EB高層都被寄生蟲上了大腦,否則決不會做出這樣有欠妥當的事。除非......”
“除非什麼?”急性子的海克。
“除非EB知道那根本不是‘主體’。”中田冰涼的聲音插進談話,他來回跺著步子,看上去疑惑重重:“我們不是那些活在樓上的天真的家夥,總認為EB有朝一日可以盡滅蟲族,然後返回故鄉,不再過這流離失所的日子。我們都明白,盡管憑借著電子流,蟲子不大可能進行規模進範,但EB也絕沒有能力進行反擊。他們甚至造不出最原始的宇宙用戰機,難道用那些射程隻有幾百公裏的導彈去摧毀蟲族巢穴?隻要巢穴不滅,蟲子就一日不絕。”
“目前具我們所知,巢穴一般是由主體構築,一個母體在充足的給養下,可以在短時間內發展出相當規模的各類蟲子。而將EB逼入絕境的月球蟲子,才不過三個主體!三個!三個就能讓我們提心吊膽的過日子,若是還來一個,恐怕我們距離滅亡已經不遠。就象楊所說的,除非EB的高層是白癡,否則,對付這種事情,根本就不需要偵察,隻要稍微有一點確定,甚至完全是猜測,就應該果斷派出軍隊進行滅殺,這根本無所謂‘是’與‘否’,在生存危機下,哪怕在之後發現是一塊墜落的石頭,之前也絕不能猶豫。”
克裏克順著中田的思路道:“可是EB沒有這樣做,所以.......他們在對我們撒謊?”
“賓果。”
我冷笑道:“恐怕不止如此,這東西,恐怕還對EB非常重要。欺騙的本質是為了隱瞞真相,作為107,我們知道的真相還少嗎?上到奪權謀殺,下到殺人放火,EB高層那點齷齪事那件不是咱辦的?我們是死囚,任誰的罪走大街上不被活刮了?EB用咱們,那是因為抓著咱們的把柄,它不怕我們知道得多,因為我們大多定性的神經,精神病,因為我們根本沒有話語權!”
我拿起丟在一旁的機槍,單手提住,在眾人麵前轉了一圈。
“看見沒?我們就是這把槍,他們手裏的槍!吐的是子彈,除了殺人放火,就隻能呆在倉庫裏!可是,現在,他們連槍也欺騙了......這意味著什麼”
海克低聲道:“極密?”
“不隻如此!”中田輕笑,冰涼的聲音竟變得格外溫柔:“被欺騙的槍必然遭到遺棄,而遺棄的槍隻能等待腐朽與滅亡。如果不出意外,當我們達成任務回到EB時,迎接我們的將是被擦得雪亮的軍刀與斷頭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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