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他的柔語安慰,嶽靈珊哭得越發厲害起來,一抽一抽地哽咽著,手上也抱得更緊。
一旁的令狐衝看在眼裏,隻覺心中仿如又把鈍刀在一下一下地切割著,說不出的痛楚難過。
畢竟小師妹是他從小就偷偷在心裏喜歡的人,他一直以為小師妹的心是在自己身上的,後來他被罰在山頂麵壁一年,回來後小師妹就投入了別人的懷抱,這件事本來就令他心碎神傷,隻是他一直苦苦壓抑著自己。
然而,如今親眼見了這一幕,讓他怎能不傷心欲絕?!
此刻林平之正麵對著令狐衝,令狐衝眼中的痛苦之色,並沒有逃過他的眼睛。
看來,令狐衝確實是深深愛著嶽靈珊的。
林平之想。
也許,自己可以設法撮合他們,好不用耽誤人家女孩子一生的幸福,更何況,他們兩個本來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是以前的林平之橫插一腳進來才致使嶽靈珊移情別戀的。
想到這裏,林平之越發覺得自己更加有責任讓他們重歸於好。
想到這裏,他抬起手不著痕跡地推開嶽靈珊,道:“靈珊,你再哭就變成小花貓了。還是快別哭了,別讓大師兄看了笑話。”
這句話果然有用,他的話一落音,嶽靈珊的哭泣立刻漸漸止住了,然後她抬起頭看著林平之,不無詫異地道:“小林子,你怎麼會和大師兄在一起?”
林平之回道:“大師兄準備到嵩山去救聖姑,我左右無事,也就跟著他一起來了。本來我們打算沿路探聽你的消息,不想今日在這裏遇上了你,還真是意外之喜呢。”
他這話說得完全無心,嶽靈珊卻不由紅了臉。悄悄伸出一隻手握住了林平之的手。
林平之眼角餘光看見令狐衝正在看著他們,有心將手抽出來,奈何嶽靈珊握得挺緊,為了不讓她發現了自己的抗拒心裏難受,林平之隻得任由她繼續握著自己。
轉頭看一眼旁邊眼神黯淡的令狐衝,林平之心中不禁升起一絲同情來,為了緩和三人間有些僵硬的氣氛,林平之開口對令狐衝道:“大師兄,既然已經找到靈珊了,我們不妨繼續上路去嵩山,你說呢?”
聽到林平之跟自己說話,令狐衝這才強製壓下心中的酸痛和失落情緒,勉強收拾好心情道:“也好,那我們就繼續啟程吧。”說完,強迫自己不去看那手牽手的二人,轉頭跨上馬去。
嶽靈珊自然是和林平之共騎一匹馬,一路上她心情極好,不停地對林平之說這說那,林平之顧及到令狐衝的心情,就沒有敢多回答,隻是偶爾淡淡地‘嗯’或者‘哦’一聲表示自己在聽。
但饒是如此,一路上令狐衝聽著小師妹在林平之馬後嬌聲軟語語笑晏晏,回想起林平之來華山之前自己和小師妹相處時的快樂時光,心中仍是難過到了極點。
傍晚時路過城鎮,三人仍舊找了家客棧落腳。
在走進客棧之前,嶽靈珊一眼看到客棧旁邊的一家掛著‘太白樓’旗幟的酒樓,於是便吵著要去那裏吃飯,理由是客棧裏的酒一般都不好喝。
林平之身上沒有帶銀子,隻得把求助的目光放在令狐衝身上。
令狐衝心疼小師妹已經成了習慣,自然對她惟命是從,更何況他自己也是酒鬼一隻,無酒不歡,自然是欣然同意,於是三人開好房間後,就走出客棧折進了那家太白樓裏。
三人揀了個僻靜的角落坐下,然後叫來酒菜各自吃喝起來。
令狐衝本就好酒,此刻又有心借酒澆愁,當下也不用碗,直接抓了一探陳年竹葉青拍開泥封就對著嘴灌了起來。
林平之生在現代,幾時見過有人如此牛飲,雖然知道這些酒比起現代的高度酒來,酒精的含量要少上許多,不過看到林平之這麼不要命地狂飲還是嚇了一跳,忙伸手去邊抓令狐衝的衣袖邊勸道:“大師兄你少喝點,別喝醉了,明天還要趕路呢!”
這時令狐衝已將一壇酒喝下大半,聽到林平之勸阻自己,長笑一聲道:“鍾鼓饌玉何足貴,但願長醉不複醒。哈哈,李白這首詩太好了!……古來聖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你們誰也別攔著我,今天我要喝個痛快,我們不醉不歸!”說完,伸手將酒壇送到嘴邊,又是一通猛灌。
旁邊的嶽靈珊瞧在眼裏,如何不知道令狐衝是在借酒澆愁,心中不禁升起幾分內疚來。
然而她此刻一顆芳心已經完全係在林平之身上,對於令狐衝,她心中雖然充滿歉疚之情,卻也不得不硬起心腸假裝糊塗,強笑著拉過林平之勸阻令狐衝的手道:“平之,你忘了大師兄是千杯不醉的麼?這樣的酒他喝個好幾壇都跟沒事人一樣,你就不要攔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