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安夏不以為意,依舊沉穩地拖著托盤,時間又過了好一會兒,大夫人這才給身邊的婆子使眼色,那袋子裝著銀子的紅包,才落入的舒安夏的托盤。放下的時候,紅包和托盤之間發出了“砰”的一聲,讓旁人不由得開始胡思亂想起來,這麼沉悶的聲音,不像金子也不像銀子,該不會是石頭吧?
舒安夏也沒再多想,不過就是個形式而已,錢財她根本就不缺,對於大夫人的態度,她早就猜到了,隻要不是當眾刁難她,她都不會去跟她計較,尤其在這個家中,她不能讓顧瑞辰為難。
再之後其他長輩們也沒怎麼發難,原本要打大夫人溜須的幾個人,因為看到顧瑞辰不善的臉色時,刁難舒安夏的想法立即就扼殺在搖籃中。舒安夏原本想數一數,住在舒府中家族中的長輩,到底有多少個,但是敬到第五十位長輩的時候,舒安夏的手已經發麻,腦子當機,根本就沒辦法再數下去。
最後,終於折騰了兩個多時辰,才給廳內所有的長輩敬完茶。
敬茶之後,舒安夏回“睿園”匆匆用了個午膳,倒頭就睡,待她醒來時,已經到了夜半,春梅告訴她,顧瑞辰軍營那邊有急事,下午剛剛睡了一會兒,便被叫走了,因為看她睡得正香,所以就沒叫她。
舒安夏輕笑著點了點頭,她一向淺眠,卻不想在顧府會睡得如此踏實!
轉眼間就到了翌日清晨,天還未大亮,舒安夏就到了“竹園”。
顧府跟舒府不同,就連請安上,也有較大的差別。
顧老太君雖然是大家長,但是因為年歲已大,喜清靜,所以給顧老太君的請安,除規定的大節外,便是每月的除一,隻有一天。而顧家家族甚大,光是住在顧府幾房的嫡女庶女就比舒府多了三倍還多,為了加強管理,顧府的家規就是姨娘小姐們每日都要給大夫人請安。而長房這一脈人數最多,所以每日清晨來“竹園”請安之人,就會形成的一道亮麗的風景線。因為舒安夏是新媳婦兒,獨自前來請安,今日算是頭一遭,所以舒安夏比府內的其他姑娘們,早來了一個時辰。
“給母親請安!”舒安夏緩步上前屈膝,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
顧大夫人的眼垂著,濃厚的胭脂掩蓋下,已然看不清她的臉色和表情,她翹著蘭花指,端起手邊的細化刻紋琉璃杯盞,輕輕地綴了一口。
“混賬!”茶剛入口未入喉,便傳來大夫人怒喝的聲音,下一秒,大夫人手臂一揚,價格不菲的琉璃杯盞就飛了出來,帶著冒著熱氣的清茶,好巧不巧地砸在舒安夏的腳邊。琉璃杯盞碎裂,熱茶飛濺了出來,濺到舒安夏的腳麵上。
舒安夏依舊低著頭屈著膝,一派恭敬的模樣,臉上沒有任何不滿和詫異,剛剛的事兒就像沒發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