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生的高瘦,乍一看細細長長跟蚱蜢一樣,麵露猙獰嫌棄的看著宋氏和舒安歌。
平日裏,愣子沒少欺負村子裏的孤寡老人還有孤兒寡母。如今盯上了舒安歌娘兒倆,就是欺她倆無人可靠。
舒安歌被人欺負到頭上,將扁擔往麵前一豎,叉著腰倔著頭:“我先來的,寡婦怎麼了,吃你家的米了,還是吃你家麵了。”
一個丫頭片子,竟和村裏的潑皮對上了,惹得井欄周圍的大姑娘媳婦兒抻長了脖子,桶擱在一邊也不走了。
宋氏自打丈夫從軍渺無音訊後,就被人叫著寡婦,張三李四都要欺負下,早就習慣了。
如今女兒直著脖子跟愣子講話,她煞白了臉抓著舒安歌的胳膊,擋在她麵前陪著笑:“他二楞叔,歡喜年紀不懂事兒,你先打水,我們且等著。”
舒安歌看著宋氏鵪鶉護仔似的擋在麵前,心下有些酸楚,又有人排在了愣子後麵,顯然是要跟著搶舒安歌她們的先了。
人善被人欺,舒安歌從原主記憶中看到,她和宋氏兩人經常被村民排擠欺負隻能打落牙齒和血吞。
這種日子,舒安歌卻是不願意過的她今日讓了這一步,隻會讓人看不起,會讓她們娘兒倆的生活雪上加霜。
“娘,你別管,在旁邊等著。”舒安歌伸出手,沒費多大力氣就將宋氏架到了一旁,別人看著卻像宋氏自己站過去。
畢竟舒安歌年齡在那裏擱著,人又瘦弱,沒人能想到她有這麼一把怪力。
愣子見舒安歌昂著頭,沒半點兒躲讓的意思,嘿然冷笑一聲,然後伸手去揪她的衣領,打算把痩雞似的舒安歌提留到一旁去,嘴裏還罵罵咧咧:“臭丫頭,長的醜還敢在大爺麵前得瑟,真一對糟人心的寡婦倆。”
看熱鬧的人見愣子出手,咿了一聲,悄悄退了半步,卻是沒一個人出手幫忙,連句公道話的都沒櫻
舒安歌頭一偏躲過了,愣子被她這一躲,身子打了個趔趞,頓時惱羞成怒伸手就往舒安歌臉上扇去。
要把他這麼一扇,舒安歌的臉不腫也得破層皮。
她心中一惱,直接一巴掌接著愣子的手拍了過去。愣子直覺一股大力傳來,往後退了兩步,手腕麻麻的。
當著鄉裏鄉親的麵兒,被人人看不起的寡婦推了這麼一把,愣子擼起袖子,也不管對方的年紀比自己兒女大不了多少,打算好好教訓舒安歌一下。
宋氏看著愣子的架勢,急得兩眼含著淚花,撲身又要擋在舒安歌麵前,替她擋愣子的攻擊。
舒安歌毫不畏懼,將扁擔一橫擋住了愣子的胳膊,然後踮起腳身子用力往下壓。
待愣子受不住身子後傾,舒安歌抬腳踩上扁擔柳眉橫豎啐了一口:“欺負孤兒寡母,嘴裏不幹不淨,我看你才是孬種。”
此時此刻,圍觀的人已經目瞪口呆,甚至有人伸手揉著眼睛。
若愣子將舒安歌打了一頓,她們還會假惺惺的安慰娘兒倆一會兒,接著在茶餘飯後談論這樁新鮮事兒。
但舒安歌反過來製住了愣子,這在西坪村可是前所未有的稀奇事兒。
愣子自覺受辱,熱血上湧“嘿”了一聲憋足了勁兒想要翻身,但見他臉紅脖子粗,身子卻被扁擔壓的死死的動彈不得。
舒安歌確定已經震懾了在旁邊看戲的人,這才哼了一聲,別過頭拿起水桶打算放井裏。
愣子還是不服,摒住呼吸掄起拳頭就要往舒安歌頭上砸。
宋氏啊了一聲,整個人呆住了,舒安歌像是背後生了眼睛,拎起一隻空水桶狠狠往後一貫,接著又朝愣子腿上踹了一腳,將他踢趴下後,惡狠狠的:“醃臢潑才,以後再敢欺負我們娘兒倆,問問我的拳頭答應不。”
惡人就怕惡人磨,愣子被舒安歌這麼一打,發昏的腦袋靜下來了。
她力氣太大了根本不像一個丫頭片子,他今兒個在這裏已經丟大了臉,再待下去也討不到好。
好漢不吃眼前虧,愣子爬起來惡狠狠的瞪著舒安歌,然後拎著空桶恨恨的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