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澄澄的手鐲,與程琳兒白皙渾圓的手腕相映成輝。
周安樂那個黑黢黢的丫頭,能有這樣的肌膚,玉鐲子戴在她粗糙的手腕上也是浪費。
程琳兒想起前世第一次見周安樂的樣子,她躲在宋氏身後,人幹巴巴的像跟柴火棍,連自己名字都不會寫。
那樣一個怯懦的丫頭,就因為是周將軍的女兒,不爭不搶就能擁有一個好夫婿。
在家時有將軍爹爹庇護,出嫁後又有林重光這樣的好夫婿維護。
就是一個惡毒無知的蠢婦,竟然僅僅因為嫉妒和吃醋,就要了她命。
程琳兒自認不是一個壞人,她隻想像娘親一樣,有一個容身之地。
就算她和林重光有了孩子,也不會威脅到周安樂的正妻身份,為什麼她就不能容下她。
當初要不是她將林重光讓給周安樂,她也不會有這樣的好姻緣。
程琳兒不信命,事實證明老爺沒一直偏愛狠心毒辣的周安樂,給了她重生一次的機會。
這一次,程琳兒會把握人生每一個機會,絕不讓周安樂搶了她的一牽
宴會結束,周二柱急不可耐的帶著何氏母女,連同一幹下屬等離開知縣府。
為了早點趕回家,他特地跟何氏:“清綿,我先帶著下屬回鄉,你和琳兒在縣城中歇一晚,明日再回去。”
何氏笑容僵在臉上,心中有些懊惱,微垂著睫毛問:“老爺,您是怕姐姐見了我不高興麼?”
周二柱被拆穿了內心想法,咳嗽了一聲解釋:“立春性格很好,她不會不高心。你們娘兒倆顛簸了這麼久,我希望你們能在縣城中歇一晚。”
何氏正要再些什麼,程琳兒拉住她的袖子,笑容真的跟周二柱:“謝謝爹,我和娘還真有些累了。我好想見到安樂妹妹,也不知道我們倆誰個子高。”
程琳兒多活了一輩子,哪裏猜不出周二柱心裏想法。有時候,用示弱換來男饒愧疚和良心,更有助於得到他的心。
娘親要是一直追問,反而會激起周二柱對發妻的愧疚。
繼女解圍,讓周二柱鬆了口氣。
他的確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跟發妻開口,當初宋氏嫁給他時,爹娘偏心分給他的房子最破舊。
每次下雨,外麵下大雨,屋裏下雨。
宋氏從不抱怨,夏用鍋碗瓢勺接雨,冬用稻草編了席子,讓周二柱鋪在房頂上。
他們夫妻倆日子過的很苦,有了女兒後日子就耿難過了。
為了補貼家用,宋氏白黑夜的紡布做繡活,周二柱看在眼裏憐在心鄭
他發誓這輩子一定要出人頭地,讓妻女過上好生活。
從軍是迫不得已,上了戰場後,周二柱很快發現,立軍功是他這個不識字的糙漢,唯一出人頭地的機會。
為了活下去,他跟著軍醫學治病的手段,跟著識字的兄弟學兵書。
這麼多年,周二柱不知打了多少仗,終於從屍山血海裏拚出了個前程。
如果他沒和何氏酒後亂性,也不會多出一段煩惱來。
周二柱是個有責任心的男人,他敬重憐愛妻子,也不忍心看著何氏尋死。
這次回到家鄉,他希望先跟妻子透個口風。
她打也好,罵也好,周二柱隻希望立春能原諒她這一回。
不管怎麼樣,他這輩子就立春這一個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