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杜燕給鄰居打完電話半小時後,舒安歌接到了段父段母的電話,兩個人情緒十分激動,語無倫次的告訴她,他們買了一個小時後的火車票。
段媽媽是帶著哭腔講電話的,舒安歌被她哭的心裏酸酸的,眼淚也不由自主的落了下來。
為了趕火車,這通電話隻持續了幾分鍾,但段父段母對女兒的關懷和愛護,在這幾分鍾內體現的淋漓盡致。
杜燕一直等到晚上七八點時,鄰居家電話號碼才終於亮了起來,她激動的一把提起話筒。
熟悉的方言響起,杜燕激動的熱淚盈眶,直到那邊父親不耐煩的問到:“你跑哪兒去了,一走就是一兩年,也不往家裏打錢,我們白把你養那麼大了。”
劈裏啪啦的方言,砸的杜燕措手不及,砸的她心裏一片冰涼。
她握著話筒喊了一聲爸,那邊繼續滔滔不絕的斥責:“你就這麼一個弟弟,他快要結婚了,你可不能不幫,現在結婚彩禮重,你這兩年攢的錢,趕緊打回來。”
父親句句不離錢,戳痛了杜燕的心,她臉色瞬間變得慘白,顫著聲兒說:“爸,我在外麵被騙了,這兩年沒賺到錢,你能來望京市接我麼?”
“被騙,那麼大個人還會被騙,自己找警察回來,接個屁接。”
他粗俗的罵了一句後,掛了電話。
杜燕拿著話筒楞到了那裏,舒安歌見她眼神有點兒不對,關切的問了句:“怎麼了,是家裏在忙麼?”
“沒,沒什麼,可能一不小心掛了吧。”
杜燕咬著唇,又撥通了鄰居家的電話,這次接電話是她弟弟。
“姐啊,你跟咱爸說了什麼啊,他都被氣壞了。你快回來吧,爸媽可想你了。”
杜燕弟弟說的是不太標準的普通話,嗓門兒十分響亮,舒安歌在旁邊聽的一清二楚。
弟弟的話,讓杜燕臉色好了點兒,她穩了情緒壓低嗓門兒說:“我在望京市這兒,身上沒一分錢了,你能跟爸過來接我麼?”
她是滿懷希望說出這個請求的,但杜燕弟弟一下子驚叫出聲:“姐啊,家裏都快沒米下鍋了,哪兒有錢跑那麼遠接你啊。不是說有困難找警察麼,你到派出所找人,讓他們把你送回來唄。”
舒安歌將杜燕弟弟的話聽的一清二楚,終於明白為啥她臉色會難看了。
失蹤了近兩年後,好不容易聯係上了家人,沒人關心杜燕這兩年經曆了什麼,也不關心她一個女孩子身無分文流落在外不安全,隻推說讓她找警察。
杜燕張張嘴,硬著頭皮說:“燦,你跟爸媽說下,實在不行先借著錢,等我回去了賺錢還。”
“哎呀,姐啊,你就別為難了我們了,家裏真的缺錢,我連媳婦兒都找不到了。爸媽找我有事兒,先掛了啊。”
杜燦機關槍似的說了一通話後,將電話掛斷了。
杜燕紅了眼圈,神色茫然,一時不知該做點兒什麼。
警察同誌正在忙,舒安歌陪著杜燕,赤霄在沙發上坐著,翻看著茶幾上上的報紙——上麵的字他靠連蒙帶猜,勉強認出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