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班主醫術果然高明,我家主人回鄉路上遭了土匪,九死一生,昏迷了半月有餘。”
趙璞憂心忡忡的看著霍王,言辭懇切的望著舒安歌:“若白班主能治好我家主人,趙某願任憑驅使,並獻上黃金千兩作為酬勞!”
黃金千兩,絕非普通門戶能拿出來的。
舒安歌猜著帝華的身份怕是不簡單,但無論他是什麼身份,她都會盡全力去救治他的。
“懸壺濟世,乃吾輩之責,趙兄若是一味強調金銀俗物,便是看不起白某了。”
趙璞是一個武人,怕惹惱舒安歌,急忙道:“白班主休要見怪,趙某是個粗人,沒有用金銀折辱您的意思,我給您賠不是了。”
他神情焦灼,朝舒安歌鞠躬行了一禮,生怕她一個不高興,拒絕給霍王治病。
“趙兄無需自責,貴主人傷勢過重,不宜長途跋涉。若是趙兄信得過在下,不如尋一鄉鎮暫時安置下來,待貴主人蘇醒之後,再思是否前往他處求醫。”
“白班主的意思是,您能救醒我家主人?”
趙璞一時激動,上前一步抓住舒安歌的袖子,淚凝在眼眶裏,隨時都會墜下來。
“在下大約有七成把握。”
舒安歌的七成把握,不僅來源於她自己,還有她對帝華的信任。
她相信他能抗得過大風大浪,有足夠毅力撐得過這場災難。
七成把握!
趙璞雙手顫抖,已不知該如何表達自己的激動之情。
他與眾兄弟,千裏迢迢的帶著霍王前往洛城尋找神醫救命,也沒十成把握能找到行蹤飄渺的神醫,更無把握神醫一定能治好霍王的傷。
如今霍王命懸一線,他的傷口若再惡化下去,恐怕撐不到洛城便要……
想到那個可能,趙璞心中猛然一抽。
他之所以做出攔路求醫這樣不理智的事情,也是因為霍王氣息微弱,隨時都有可能涼了心頭熱血。
若非霍王傷重到如此程度,趙璞也不敢妄作決定,讓一個陌生路人為他療傷。
經曆好一番掙紮之後,趙璞忽而單膝跪地,朝舒安歌拱手,鏗鏘道:“還請白班主救我家主人一命!”
舒安歌急忙伸手扶住趙璞肩膀,沉聲到:“人命至重,有貴千金。醫者仁術,聖人以之讚助造化之不及,所貴者,扶危救困,起死回生耳。”
趙璞沒讀過多少書,但能聽出舒安歌這是願意出手的意思,大喜過望道:“多謝白班主,若是我家主人重傷得愈,趙璞願粉身碎骨相報!”
“趙兄不必客氣,病人需要清淨,前方五裏處便是龍潭鎮。若是趙兄無異議,不如在龍潭鎮租一處宅子落腳,我帶著玉荷班的夥計們在此處停上一月,專心為貴主人療傷治病。”
舒安歌說話間,又為帝華診了次脈,將插在他身上的金針拔出。
“一切但聽白班主安排。”
趙璞擔憂的看了霍王一眼,小心翼翼的問道:“敢問班主,我家主人是要歇上幾個時辰再出發,還是立即出發?”
“現在出發便可,再過一段時間,太陽落山,天氣冷寒,不利於病人身體。”
趙璞怕霍王再受顛簸之後病情加重,經舒安歌提點之後,眉頭微蹙神情嚴肅道:“好,在下這就驅車前往龍潭鎮。”
“班主,您好了麼,該下車了。”
柳七郎清亮的聲音響起,趙璞麵露赧色,將身子往旁邊讓了一讓。
舒安歌走到馬車邊隻將車簾掀開一條小縫,避免冷風透過來,對柳七郎說到:“你先上車吧,病人情況不太好。我在這邊馬車上照看著,你們隻管在前,我在後麵跟著。”
柳七郎口裏叼著一根草杆兒,抱著胳膊噯了一聲,朝舒安歌燦爛一笑,回頭跳到車上後,才大聲喊了句:“班主您心真好,我們都聽您的!”
白瑾竹心地十分善良,玉荷班中的夥計們,都受過她的恩惠,路上遇到流民孤兒,她也常舍粥施飯。
大家都知道白瑾竹在寺裏長大,對她懷仁心行善事之舉十分欽佩。
趙璞先前想請舒安歌留在馬車上,但又覺自己得寸進尺,怕惹她生厭。
如今她主動提出來在車上陪護霍王,趙璞神情鄭重道:“白班主大恩大德,趙某牢記心中,來日必當結草銜環相報。”
舒安歌的善良與體貼,讓趙璞完全放下戒心。他留她在車中看護霍王,自己繼續駕車前行。
暗中保護霍王的人看到這一幕,心中有幾分猶疑。
但登上馬車的人,他們曾在茶肆中見過,對方是玉荷班的白班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