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怪兵卒懷疑舒安歌,這年頭有本事的神醫,哪個不是白發飄飄仙風道骨,一看就是有本事的人,無論到哪兒都會被奉為座上賓。
像舒安歌這般容貌青嫩的小後生,長的雖然秀氣好看,但行醫治病要看本事,臉長的好看也沒用。
“官差大哥,小的知曉其中利害關係,借我一百個膽子,我也就這一條命,哪兒敢欺瞞大人們呢?”
舒安歌說的十分誠懇,兵卒見她這樣,皺著眉頭猶豫了下,還是決定帶她過去一趟。
“醜話說在前頭,要是你沒本事,被錦衣衛大人們丟到了牢裏,可別賴在我身上。”
“多謝聽差大人引薦,我一定竭盡全力為錦衣衛大人治病。”
舒安歌女扮男裝,將出色的容貌遮了遮,模樣沒女裝時那麼明豔但勝在討喜。
兵卒將舒安歌帶到氣勢威嚴的北鎮撫司門前,身材高大的衛士,手持沉甸甸的刀戟兵器,比鎮守在門前的石獅子還要威武。
帶舒安歌來的兵卒麵上露出幾分怯意,舒安歌手裏拿著告示,笑眯眯的在門外站著。
“大人,有人揭了告示,說是能治蠱毒。”
兵卒顫巍巍的報了信,守門的衛士瞪了舒安歌一眼,她笑吟吟的說:“草民見過大人。”
“好了,你的差事辦完了,繼續回去守著,有人揭告示,記得及時帶過來。”
錦衣衛平日裏接觸的人群範圍極廣,有達官貴人也有江湖上的奇人異士,所以並沒以貌取人。
舒安歌跟著引路人跨進了大門,內府建築更加莊重森嚴,巡邏的力士,一個個身材高大威猛,尋常老百姓瞧著就膽寒。
她自然是不怕的,但怕引起旁人疑心,所以一直低著頭。
穿過錦衣衛辦案的地方後,舒安歌人到了內院,這裏景色清幽,與尋常院落沒有兩樣,就是難見一個丫鬟。
“這邊走。”
引路的力士沉默寡言,沒有和舒安歌說話的意思,她也不好搭話。
“大人,人帶來了。”
兩人到了一處寬敞的廂房處,力士拱手朝房門處行了一禮。
吱呀一聲,門開了,先是白底黑麵的皂靴,接著是麒麟服一角,緊跟著就是燦然光亮的金色腰牌。
“進來吧。”
低沉的嗓音依舊沒什麼溫度,舒安歌上前一步,小心行禮問安:“草民見過大人。”
她故意將聲線壓得渾厚,頭頂傳來一聲淡淡的詢問:“女扮男裝?”
舒安歌抬起頭,畢恭畢敬的說:“大人慧眼如炬,民女為了補貼家用時常拋頭露麵,怕引起旁人注意,平日都做男裝打扮。”
“進來吧,咳——”
淩飛鸞咳嗽了一聲,將身子移開,舒安歌從地上起身,欠著身子進了門。
屋子裏光線有些暗,床上躺著一個男人,舒安歌隻看了一眼,心中便是一突。
床上人四肢纖細,臉色蒼白,嘴唇發黑,唯有肚子凸起大如孕婦一般,看起來十分可怕。
這就是蠱蟲的可怕之處,能將一個武功不錯的錦衣衛千戶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
這年代的人,習慣於將未知的東西歸結於鬼神之事。中原人鮮少接觸蠱蟲,便將此歸於巫蠱咒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