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安歌並不讚同這樣的做法,違法犯罪的資本家應該抓起來,但老老實實做生意的人又招惹誰了?
對於在特殊形式下,厚著臉皮強占別人房子的,舒安歌也不喜歡。
其實這家人跟宋衛紅還有些淵源,她一直眼紅柳家的房子,又怕住過來,受到柳家牽連,所以就攛掇著一個遠方親戚住到柳家。
這還是原主在父母去世後,房子被宋衛紅家強占了才知道的事兒。
“我是這家的主人,你們是誰?”
國家政策很快就要下來了,舒安歌跟幾個孩子說話也不心虛。
他們眨巴著眼睛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窗子裏探出留著蓬鬆短發的中年婦女腦袋:“大壯,二壯,小石頭,別在外麵野了,該吃飯了。”
中年婦女喊孩子吃飯時,一雙腫眼泡似的眼睛在舒安歌身上下掃了眼,扯了扯唇角,露出不以為然的表情來。
她知道柳家有個寶貝疙瘩閨女,聽說是下鄉去了,在老遠老遠的江西。
雖然他們家住在柳家樓下,抬頭不見低頭見,但因為周家是強占的柳家私房,所以兩家平時沒多少來往。
孩子們聽到該吃飯了,一窩蜂的往家裏衝,還有倆蹦蹦跳跳的出了柳家小樓,朝自己家奔去了。
胡翠花關了窗子,嘴裏嘀咕了句:“有錢人家的閨女,嘖,細皮嫩肉的,能幹活麼。”
樓下“鄰居”的隱晦的敵意不要太明顯,舒安歌真不明白,為啥有的人占了別人的房子,還能反過來鄙視主人家。
擱在後世,這種“我窮我有理”的行為肯定會被人鄙視。
她拖著箱子往樓上走,走到一半,臉對臉碰上了柳媽媽。
柳媽媽錯愕的望著高了不少的女兒,像石頭一樣僵在那裏,顫著嘴唇喊了句:“珍珍,是珍珍!”
女兒下鄉插隊後,連春節都未必能準時到家,一家三口團圓的時光少之又少。
自從女兒回城的手續辦好後,柳媽媽走路都像踩在雲彩上。
以前一家人總擔心著形勢變化,怕女兒回來受委屈。現在一家子啥都不管了,隻想一家人能團團圓圓的聚在一起。
“珍珍啊,珍珍,你瘦了。”
柳媽媽本來想說“你黑了,瘦了”,定睛一看,發現女兒皮膚雖然不像從前,象牙似的瓷白,但也水靈靈的算不上黑。
“媽,我好想你,我沒瘦,我是長高了,你看。”
舒安歌放下行李箱,三步並作兩步邁上台階,抱住了柳媽媽,親切的將臉埋到她的頸窩處。
柳媽媽淚水吧嗒吧嗒的往下掉,她伸手抱住女兒,哽咽著說:“回來就好,回來就好,我的珍珍,你吃苦了,受罪了。”
母女倆正親熱呢,樓下飄過來一陣嗆人的蜂窩煤煙氣兒,熏得柳媽媽眼酸。
“咳,咳。”
她咳嗽了兩聲,拍拍舒安歌的背說:“外麵嗆人,咱們進屋裏說話吧。”
柳媽媽聲音不大,樓下胡翠花一直豎著耳朵聽母女倆對話,一邊扇風一邊陰陽怪氣的罵起了孩子:“死孩子,讓你燒個煤火都不會,你以為你是資本家的嬌小姐啊,我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