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鋪老板死了。
就在前幾天死在自己的帳房中,頭被硬物敲破流血致死,而封越辰當時正好的唯一一個在場的人就被當作嫌犯收押。
在還沒查清事實之前,老板娘吳趙氏便已呼天搶地的要求治他的罪,並且控訴他不僅有心謀取吳記的財產還三番兩次的意圖對她不軌,指著自己不整的衣物鬧得厲害。一個看似弱質的女人這樣哭訴另外加上某個米鋪夥計的指證,自以為清廉的糊塗官輕易就將封越辰定了重罪,還準備於一切分理完整之後把他處以極刑。
封越辰連申辯的機會都沒有直接讓打入死牢,沒任何背景知道說什麼也沒用、也沒人可以幫助他,但心裏焦慮曾未停止:如果自己死了,誰來照顧家中年幼的弟弟呢?
夜已深。封越辰靠在牢牆邊隔著欄窗仰頭遙望墨色天際上懸掛的明月,滿天閃亮的繁星陪襯柔美的光華,景色與自身現在的所處地域如此不搭調讓他不禁自嘲:從來安分守己還會碰到這種事,難道是命不好?還是上輩子欠了誰?經過幾天的嚴刑考問,身上遍處布滿不同程度的傷,他不覺得有多痛並非他能忍,而是早已麻木!
“你膽子不小嘛!還敢殺人!”吊兒郎當的話語忽然傳遞進封越辰耳中,就算是熟悉的聲音也令他吃驚了下。
“龍少?”許久不見的人出現在他不該出現的地方是會讓別人意外,“你怎麼會來?”
“嗬嗬,”站在牢外,夕焰臉上依舊是無所謂的笑容,“我要去哪裏還沒人管得了。”
或許是覺得夕焰是用錢賄賂衙役才得進來,豈知對方是對他們施了催眠術。“龍少竟為來地牢花錢太浪費了。”封越辰相信他是來看自己的。
夕焰不作辯駁直接進入主題:“你沒害命吧?一副文弱樣就不是殺人的料,可能拿把刀子你也要發抖。”字裏行間雖充滿對封越辰的藐視,無法否認夕焰的話令他感覺安慰。
“那女人為什麼要說你殺她相公?你真的對她不軌?”前一句還讓人安慰後一句又夾雜了絲疑問,封越辰有些哭笑不得。
他的表情被夕焰看在眼裏,皺眉:“你說話啊?悶著幹嘛!你不說我怎知道。”
封越辰定定注視他一會,龍少就算不能幫他隻要可以做個傾聽者那便夠了。對待可說是陌生人的自己還能如此,生長在富貴人家的龍少已經相當善良了。
夕焰終於見他微微頷首,攤攤手表示封越辰性格怪得沒藥醫。背對牢裏的人,靠著牢欄席地而坐,等著答案。
封越辰低頭緩緩道來——那天他就跟平常一樣在店裏扛米堆砌,同為米鋪民工的汪吉那時卻突然來告訴他老板叫他。看似沒有什麼不妥,不疑有它立即便去了老板的帳房。誰料,一推開老板的房門便驚見對方躺在血泊中,腦門上被砸破個大洞。他上前試了試老板的鼻息看看還有沒有生還的跡象,不過他的身體早已冰涼。霎時,又聞一聲尖叫,側頭看過去發現老板的續弦趙美娘正衣冠不整地站著門口,不斷喊著“來人!殺人啦!”不消片刻,官衙就來人,不分青紅綁起他帶走,而趙美娘卻始終在別人麵前哭訴說封越辰對她意圖不軌時讓老板看到,於是狠心殺了老板,若不是她逃得快恐怕也遭遇毒手,加之汪吉證實他也親眼所見,自己連辯解的機會都沒得到便定了死罪……
夕焰聽完嘴角一陣抽搐:好低劣的害人手段!簡直連台麵都上不了。“隨便想都知道你冤枉的,怎麼就判了死罪?”
“我平日話不多和很多人也處不來,這種時候誰也不會為我說話,還有老板娘一個女人的申訴加上有證人的指證更沒人相信我了。”他此刻的表情不知是認命還是漠不在意,平靜不起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