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杜明33(1 / 2)

醫生杜明(三)——手語

小汗/著

(本故事純屬虛構)

題記:我想向你大聲喊出心裏的愛,可是你的無聲卻在瞬間將我摧毀。

前言

我不愛說話。每個認識我的人都知道。有時大家在一起,隻有我一個人愣愣地坐在那裏一聲不響。開始總有人不習慣太過冷落我,總有人走到我身邊和我說話。後來漸漸大家都放棄了,而這時我也自動地從每一個朋友堆中退出,再有朋友約我,我都會婉言謝絕。嘴巴太長時間不用,慢慢也會忘記了它的用途。吃飯的時候都會咬到舌頭,說明口輪匝肌真的開始萎縮了。就像自己的感情一樣,太長時間一個人,突然就會發現自己已經忘了有人在身邊的感覺了。不過還好已經習慣,隻是偶爾有女孩與自己擦肩而過,空氣中殘留下一點香水味道才會察覺自己是孤獨的。晚上一個人走在安定路上也會感覺到寂寞,畢竟我還不是真正的啞巴。當然,啞巴並不是寂寞的代名詞,記得地壇對麵的肯德基店門口的總會聚來一群聾啞人,我有時就會靜悄悄地坐在他們旁邊。我一直以為聾啞人手手語交談時都會像蘭那樣安靜,其實他們很吵,就算沒有一絲聲音。他們的手勢快而有力,臉上表情豐富,兩個人交談竟然似武林高手過招的架勢,無論說什麼都好像在打架,永遠都不會像蘭那樣優雅……

我在上小學時,家裏不知道什麼原因總是在搬家。所以我在小時候幾乎沒有什麼夥伴,總是還沒有與家附近的小孩子打得火熱就又搬家了。慢慢我就習慣每天放學後安靜地坐在家裏,那時的我已經有些早熟了,我總是把家裏那張紅木板凳擺在窗戶下麵借著下午的陽光看著媽給我買的小人書,看累的時候就會站起來,靜靜地望著窗外,直到太陽落山,爸打開家門。

大娘說我像年畫中的娃娃,見到我時竟隱約看到我額頭上的朱砂痣。其實那是我平時喜歡把額頭不停地在窗戶玻璃上摩擦,直到額頭磨得通紅卻還是冰涼一片。那時大娘第一次見到我,是在我家剛搬到新家的第三天。我聽到窗外有孩子的笑聲,從窗下站起來,我看見窗外有三、四個小孩子,他們圍著一個大人來回地跑著。我聽見小孩子們喊那個大人啞巴,那個大人張著嘴啊啊地叫著,臉像孩子般地微笑。一個中年女人穿著城市少見的對襟花衣,一頭短發整齊地攏在耳朵後麵。她從屋子裏跑出來趕走了小孩子,她牽著啞巴地手走著,啞巴還是笑嘻嘻的,嘴裏依然啊啊地叫著。女人走時遠遠望著我,我把臉貼在玻璃窗上,還是一片冰涼。

那個女人就是我大娘,晚上她拿著滿滿一碗煮花生來到了我家。我躲在媽媽身麵小心地看著她,大娘笑嗬嗬地摸了摸我的臉。

下午的時候看到這孩子站在窗戶那,我就知道是新鄰居搬進來了。

媽和爸都是知識分子,很少別人接觸。大娘看出了我家的窘迫,她走到書櫃前,嘴裏發出嘖嘖聲。

真好,真好!住我們這的人誰家也沒有這麼多書呀。

大娘把手放在衣服上蹭了兩蹭,才小心地去摸了摸書框的玻璃門,半晌大娘回頭對爸說,

我能跟你借幾本書嗎?

媽看出大娘並不識字,大娘訕訕地說是給她的女兒看,隔了一小會又說,孩子不會說話,天天呆在家裏。現在十六歲了,也不識幾個字,可是天天吵著要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