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的,染之怎麼就那麼不喜歡小七呢?
小七哪裏不好了?哪裏比不上雲昭了?怎麼就那麼入不了他的眼?
賢帝伸手摁住了柳文君的肩膀,頭一次在他麵前擺出了強硬的姿態,硬生生的把他掰過來麵對著自己,沉下了臉。
“鬧夠了?”
氣的心肝兒疼的柳文君,又被賢帝這一聲鬧夠了給驚了住,瞪大了那雙極為漂亮的桃花眼,指著自己的鼻子,聲音都在發抖。
“你,你是在凶我嗎?”
“染之,跟我離開,這裏不是你胡鬧的地方。”
賢帝擰著眉,握著他的手腕,強硬的把他往外麵拉。
可是她越是這樣,柳文君就更是不能理解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到底發生了什麼?
他隻不過是來看一看小七而已?
為什麼會被所有人責備?
就連一向對他疼愛有加的景天都這般凶他?
明明,他什麼都沒做錯啊——
想不明白的柳文君覺得自己委屈極了,抿著略有些蒼白的唇瓣,慢慢的紅了眼眶,一把甩開賢帝握著他的手腕,用十分漠然的聲音,一字字道:
“你不要碰我,我自己會走!”
說完這句話,他當真是頭也不回的走了。
被他撇在身後的賢帝怔了怔,垂眸看著空空如也的手掌心,那張威嚴而略帶風霜的臉上,頭一次露出了似哭似笑的表情。
大約,真的是被柳文君那話給傷到了。
明明,她是在護他啊。
滿朝文武,新帝登基的大日子,他一個後宮之人竟然堂而皇之的進入正議殿,直呼新帝的名字。
哪怕他是新帝的父君,也足夠被罷免一切,送去太國寺安享晚年。
她們越真丟不起這個人,更要不起這樣一個不分是非,不明就理,不知局重的太鳳後!
賢帝深深的吸口氣,回頭朝著夙淺看去,在那張稚嫩絕倫的小臉上,不僅看到了令人心頭發寒的妖冶笑容,更是直入到那雙含著笑意的眼眸眸底,那裏麵冰寒入骨,沁涼荒透。
那樣的眼神,像極了自己在看待無關緊要之人時的眼神。
賢帝苦澀一笑。
她也不知道怎麼了。
竟然把曾經那個知書達理,以一人之力,力辯群雄的柳家嫡子,如仙染之給寵成了這般模樣。
驕縱不分,是非不明,以已為心,無顧他人。
他當著她的麵都敢這般對小七呼來喝去,那麼背地裏又該是何種模樣?
再一次的,她對她的小七生起疼痛與愧疚的心情。
她的唇角動了動,卻對上那樣的眼眸,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閉了下眼。
賢帝轉身離開正議殿。
正議殿裏鴉雀無聲,百官們都把自己的腦袋給垂的死死的,生怕臉上的表情被新帝看到,惹得新帝把怒火發泄到她們身上。
可誰知——
“你們要跪到什麼時候?各各都一大把年紀了,還不怕把自己的腿給跪壞了?”
笑意盈盈,沒心沒肺的聲音響在她們頭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