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紅唇輕啟,“洛……”
身,心,俱被填得滿滿的,孤單的寂寞,徹底,遠離了她。
在這個,傷心的夜晚。
她腦海裏,飄蕩著的,就是那一聲聲羞澀而又動情的呼喚。
“洛……”
“洛……”
“洛……洛,你醒來好嗎?求求你,快點醒來吧。”
秦子霜,不,宋聽雨,趴在洛天揚的病床前,看著那張已經昏迷了半個月的憔悴但卻仍然英俊的臉龐,淚如雨下。
想起他們之間甜蜜而又平淡的三個月,淡淡的幸福和撕心的痛楚交織在一起,讓她的內疚無以複加。
病房的門響了,宋聽雨沒有回頭。
秦子寒的手顫抖地伸至了她的肩頭,當她告知她真實的身份後,他曾經震驚得無法置信,他不想放棄,可是這些天看她不眠不休地守在洛天揚的病床前,他的心也痛了,他明白,放手,是他唯一的選擇。
“哥,你來了。”宋聽雨還是一如既往地喊他哥,在心裏,她有很多對他的愧疚,她也真心地希望,她們還能仍然是兄妹。
“子霜,這個給你。”秦子寒遞過了手裏的股權讓渡書,從今天開始,他費心奪回的“寰宇”的一切,他又重新還給了她。至於她後麵要怎麼做,那是她的選擇。
愛她,就不要強迫她,也不要難為她,隻要她幸福,他亦會感到幸福。
“哥,謝謝你。”宋聽雨沒有拒絕,她已經了解這個男人邪佞的外表下那顆真摯無比的心,誰說花心的男人不癡情,那些隻是表象而已。
秦子寒是個感情的執著者,愛就是愛,不愛就是不愛,對莫語柔,對她,一概是如此。
“洛天揚,你最好是趕快醒來,你要是不能給子霜幸福,那就別怪我不客氣,是個男人,你就給我醒來,知道嗎?”他用力地捏住了洛天揚的手,有些怒吼地說完了自己的話,衝門而出。
宋聽雨感激地看著秦子寒的背影,流下了不舍的淚水。
“洛,你聽到了嗎?快點醒來,好嗎?要不然,我也真的不等你了,我們的離婚協議書我會盡快送到律師樓去,到那時,就算你醒來,也會看不到我了。我會走得遠遠的,讓你再也找不到我,這樣,我就再也不會心痛。我會找一個比你更愛我的男人,平平淡淡地過我的一生,就像以前和你在一起一樣,你上你的班,我上我的班,做做飯,打掃打掃衛生,躺在沙發上看電視,給愛我的人削水果……”
“你到底聽到沒有?你肯為我死,為什麼就不能給我道謝的機會,你醒來啊,你是懦夫,你以為這樣躺著,我就會因為內疚而永遠不離開你,你好壞,我才不要上你的當,我要離開,肖恩已經來接我了,我會和他到法國去,他很愛我,比你更愛我,你知道嗎?”
宋聽雨摩挲著洛天揚的手,泣不成聲地控訴著,正想放下,卻感覺手裏的手仿佛在動,她激動地擰住了呼吸,再看看,是真的,真的在動。
抬頭,看進一汪深情中帶著霸道的深邃,“不準,你是我的。”
宋聽雨撲進了他的懷裏,聲音是無以倫加的興奮,“洛,你真的醒了,真的醒了……”
一隻大手慢慢地圍上了她的背,病房裏相擁的兩人,甜蜜而又溫馨。
病房外,一個金發碧眼的男子,懷裏捧著一束鮮紅的玫瑰,無奈地輕歎,“子霜,看來,我真的是一點機會也沒有,你至始至終就是隻能愛他的,不是嗎?愛的有多深,恨就有多深,我卻還是要抱著那一點點安慰的幻想。對不起,子霜,我走了,祝你幸福。”
鮮豔的花,被留戀而又果斷地扔進了垃圾桶,仿佛,他和它,都沒有出現過。
洛宅。
陳茵和洛天霖看著甜蜜無比的洛天揚和宋聽雨,都露出了發自內心的安慰笑容。
“來,聽雨,多吃點,在醫院辛苦你了。”席間,陳茵一個勁地給宋聽雨夾菜。
飯後,陳茵把洛天揚叫進了書房。
“天揚,對不起,是我造下的孽,誌明他對我們有誤會,事情不是這樣的,你放過他,好嗎?殺人償命是天理,我和你爸沒有想叫他的父親死,但他因我而死,確是事實,他的父親是個重感情的真正的男子漢,是我陳茵對不起他,我不能讓誌明蹲一輩子的監獄,我不能愧對那個在地下愛著我的靈魂!”
話至最後,陳茵頭一次,在兒子的麵前無聲地流淚。
這些年,她一個人扛得太多,早已不知道,為愛而流淚,是在什麼時候。
“媽,我知道,我不會對他怎麼樣的。隻是你,不要想太多了。”
“你不恨我嗎?我是個禍水,莫遠航,還有秦正淮,都隻是為了當年的那口氣,才會如此聯合對你的。”
“我不是沒事嗎?‘寰宇’已經重回了我的手中,爸爸在地下會感到安慰的。他知道還有這麼多人在世上還是對媽媽有留戀,他也會欣慰的,因為,隻有他是勝利者,那是男人的驕傲,他不會怪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