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最重要的問題是,錄影帶會不會是假的呢?現在的電影特技連活生生的恐龍都可以製造出來,更何況是一個眨眼的小孩?
我從狂喜中冷靜下來,知道這件事情一定要慎重處理,否則草率公開之後,結果被人發現是假的,那後果就難以收拾了。
於是我就拿著帶子去找一個在影視圈做特效的朋友,他鑒定的結果卻是,這盒帶子是原裝的母帶,沒有經過任何的加工。
雖然這個證據已經是鐵一般的事實,但是我還是不太放心,因為我對輪回轉世這些靈異知識幾近於無。為了讓報道更有說服力,我應該先找一個行內人來請教一下。
這時候我想到了一個最適合的人選,就是搜異網的簡真。這個人最近在網絡界聲名鵲起,雖然我對他調查的那些嘩眾取寵的內容不屑一顧,但是我必須承認,他是我所“認識”的人當中靈異經驗最豐富的一個。
於是,我打電話找到簡真。但我沒想到這個靈異網站的創辦人,竟然會是無神論者,在他那裏我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
既然他不知道,為什麼我不可以自己查呢?簡真隻是個連記者證都沒有的“黑戶”,而我才是貨真價實的記者,他能夠做的事情我沒理由做不到。
錄影帶中不完整的信息,還有那個神秘的女孩,我斷定她背後一定還有許多隱藏著的秘密。如果我不把事情完整地調查清楚就倉促發布,那無異於殺雞取卵,白白浪費了這個絕好的新聞題材。
一想到這裏我就後悔那天不應該把她給氣跑了,現在任何聯係方式都沒留下,要怎樣才能夠找到她呢?於是我就在最新一期的雜誌專欄裏寫了個簡短的留言:“下雨天的女孩,我看過錄影帶了,我相信你,請與我聯係!”
她說過她是我的忠實讀者,希望她能夠看到這個留言吧。
在等待的時間裏,我真的是坐立不安,生怕這個女孩從此就一去不複返。如果找不到她,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幸好,在雜誌發行後的第二天,她就給我打來了電話。原來她就是本市S大學的大一新生,她們學校位置離我們雜誌社的直線距離還不到一千米,她一直都在我的身邊,但卻差點失之交臂!
這一次我絕對不會讓她再“消失”了,在記下她的電話號碼之後,還問到了她的名字:景小南,名字和的人一樣可愛。
我們約好在學校附近的一家咖啡館見麵,很快她就出現了。
“錄影帶上的女嬰就是你吧?”一見麵我就迫不及待地問。
景小南點點頭,“那是我剛出生的時候,父母給我拍下來作紀念的。之前一直沒有人發現錄影帶有什麼異常。直到上個月,我在翻舊玩具的時候無意中發現了這盒帶子,然後打開一看,結果就發現了眨眼中隱藏著的信息。”
“慢著!”我立刻就察覺到了她這句話中的問題,“你是說你看了錄影帶之後才知道眨眼的秘密?但眨眼的人就是你啊,你本來就應該知道的啊?”
“也許吧,”景小南搖頭說,“我聽保姆說,我出生後兩個月不到就會說話,說出來的東西還很怕人。但是不久後就得了一場大病,差點死掉,病好了之後,一切就恢複正常。”
“也就是說,你已經不記得那時候的事情了?”我所有的希望登時全部落空。
“本來是的。”景小南的話又讓我看到了轉機,“直到看到錄影帶之前,我都完全不記得以前的事情,但就在看到了錄影的一刹那,我忽然記起了一些事情。”
“什麼事情?”我緊張得聲音都有點發抖了。
“我記得我小時候曾經在某個城市住過一段時間,那個城市很破舊,到處都寫著大字標語。街上有許多穿綠軍裝、臂戴紅袖章的紅衛兵跑過,到處都是紅旗揮舞,呐喊聲震天動地,那情景簡直就和電影裏的XX大革命一模一樣。
“但我可以肯定自己沒有到過這座城市,這麼亂的地方,我爸爸是不會讓我去的。而且我出生的時候那場大動蕩已經過去十幾年了,我怎可能會經曆過那些場麵呢?
“我突然明白了,這些一定是我前生的記憶。我剛出生的時候肯定還記得前世的事情,所以才會在錄影帶裏留下暗號。但是後來的那場大病,讓我忘記了一切。我看過書上有介紹過,在國外也有過許多這樣的例子。
“於是我悄悄地把這個秘密告訴了媽媽,媽媽大驚失色,就告訴了爸爸。爸爸很生氣地大罵了我一頓,說我滿腦子不切實切的幻想,並且不準我再胡說八道。
“但我很清楚這些事情不可能是我幻想出來的,我要證明給他們看我的記憶是真的。我要找到那座城市,和我曾經生活過的地方,隻要找到它們,就可以證明這一切了。”
“那你找到了嗎?”我問。
“沒有,”景小南無奈地搖搖頭,“我記得我住的那個地方叫‘批修區’,但我在圖書館和網上翻查了全國的地圖資料,都找不到哪座城市裏有叫批修區的。”
“你這樣找是沒法找的,”我告訴她,“在那個瘋狂的年代,許多地名都是一天三變的。比方說你們學校前麵的詩書路,就曾經被改成了武鬥路,友誼醫院變成了反帝醫院。在動亂結束後,這些的名字又全部被改了回來。如果你用那時候的地名去找,就好比是刻舟求劍,根本找不到的。”
“那應該怎麼辦?”景小南求助地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