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快亮的時候,俺模模糊糊地聽見,外麵清潔工已經在打掃路麵了,掃帚擦著路麵“唰唰”的響聲,很有節奏地,由遠而近的傳來,心裏頭徹底踏實了。困意也隨著襲來,加上淩晨的超負荷運動,人整個的像塌了氣的皮球,躺倒在鋪上睡著了。這一覺睡得,外麵什麼動靜,也充耳不聞了。
“小朱哥!小朱快起來啊。”小軍在外麵叫著,俺迷糊著擺了下手,又睡著了。小軍走了,過了有會陳叔和阿姨都來了。“小SD,你病了嗎?”阿姨站在了俺麵前。
這回讓阿姨給喊醒了,眼還困頓著:“沒,就是困的。”俺想從鋪上起身,“啊”的不由叫了起來。陳叔忙拉了俺一把,不使俺倒下去。
“怎麼了,昨天還好好的,別是喝壞了吧。”陳阿姨擔心著說。
“不會吧,我早上起來就沒感覺了。”陳叔疑惑地說:“是不是摔了。”
“啥時候啦。”俺還是那個困勁,就是不想動彈。
“小朱,你還說沒事,這衣服上怎麼有血,還不少啊。”還是陳叔仔細,見俺衣服上幹了的血跡,盡管不是很明顯,可臉上還粘著零星的血斑,能看得清楚。
“哎呀,背上那麼多血,小朱怎麼啦。”阿姨也看清楚了,急忙問俺。
“別問了,快送醫院去吧,我去攔車。”陳叔很果斷地,轉身去了外麵,阿姨忙和小軍扶著俺起了床。俺說不用了,用不著去醫院的。拗不過阿姨,去看看也好,先止了血,做個消毒包紮也成。
在車上,阿姨弄清楚是咋回事,不無擔心地說:“怎麼不打電話給派出所啊,你這樣萬一真給砸壞了。哎。”
俺想著是啊,怎麼就沒打電話呢,平時總見阿姨在打電話,有時電話鈴響,阿姨就接了起來,對著話筒說上了,有時阿姨撥著電話機上的數字,那上麵的數字轉盤,“吱啦吱啦”來回轉了好幾個圈,電話那邊就有人回話了。
俺當時還很好奇,可後來也沒放在心上,就知道那數字一撥是要錢了,一回也沒有使過,偶爾接上個電話,還嘴對著聽筒,耳朵對著話筒,拿倒哩。
“真要讓俺打電話,還真不會使喚,再說了派出所號碼俺也不知道啊。”俺不好意思了。
“撲哧!”小軍笑了起來。
“都怪我啊,怎麼就沒把這個小事對你說了。”阿姨自責著說。
“小朱剛從農村來,有些事還得慢慢來啊。”陳叔一語雙關,安慰著阿姨,同時也在安慰俺。
車到了醫院門口,俺跟著都下了車,見陳叔遞給司機一張大團結,就沒見找零了。這車俺還是頭回坐,才一溜沒見跑多遠,就要去了10元,夠利索的,俺真羨慕出租車司機賺錢的效率。
掛號進了外科,那外科醫生問了下情況,用手指摁了摁背上傷口處,俺疼得不行。
“醫生,怎麼樣?”陳叔關切地問。
“沒啥大礙,就是軟組織挫傷,消消腫,包紮下,回去吃點消炎藥。”醫生拿出消炎藥水,用藥棉蘸了往俺那處塗抹,又是個疼,跟著感覺燙、麻。
皮膚的感覺還算靈敏,其實是神經給大腦的快速傳遞信號,才會有如此感覺,這個原理,俺還是後來才知道的。
瞧俺笨的可以啊,關鍵還是書念得太少了,缺乏知識的必要麵。看來還得學習,多增加見識才是。
也就一會的功夫,俺們出了醫院。陳叔又要叫車,俺給阻止了,走著回去,也要不了多少時間。再說了,哪好意思啊,醫院裏,阿姨就叮囑醫生給開好藥,這已經花了不少錢了。
“你們先回家去吃飯,我去派出所立個案。”陳叔要去派出所,俺當然得跟著去,那幾個家夥雖然夜黑沒看清楚麵目,樣子俺還是記得住,到了那裏不是還能說個清楚。
於是就來到了派出所。值班的民警問清事情後,就看著俺不說話了。“民警同誌,俺可是沒半句瞎話。”俺急的不行,以為他不相信俺所說的:“俺可以發誓,向毛主席他老人家保證,沒半句是假話。”
“別激動啊,小夥子,我相信你所說的都是真的。”民警同誌笑了起來:“你當時是怎麼想的,有沒有害怕。”
是這樣啊,敢情是俺在他眼裏,跟大男孩差不多,和三個小流氓鬥,在沒有援助的情況下,夠勇敢的了。
“說實在的,開始很害怕,後來就沒想那麼多了。”俺如是說。
“情況我都記錄了,你在這裏簽個字,摁下手印就好了。”民警把整理的材料放在俺麵前,俺還是第一次經這場合,不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