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有好事的工友,給派出所報了情況,不用多久,一輛警車拉著警笛,就開進了工地,車上下來兩個民警。楊隊長上去和民警說著大概,俺從他們交談的神情中也能知道,情況說得夠明白了。俺讓大根給攙著,靠在了三輪邊架上,眼睛也有些浮腫,好在還能看得清楚。
“這位小兄弟,你們送他去醫院看下,這些人我們帶走了,大疤子,又是你。”一民警吩咐著,顯然認識其中的一個家夥。俺仔細認過去,不是嘛,那個肩膀上挨過俺棍子的家夥,臉上有條很深的刀疤。
另一民警拿出銬子,往他們手上拷去,兩人一個銬子,就這麼被推進了車裏。轉回頭說道:“明天讓小兄弟來下派出所,作個筆錄把。”俺知道那是程序,應該的,還得簽字按手印。
“俺帶你去醫院瞧瞧。”大根扶俺坐上三輪。“不用,俺看不用。”俺知道去醫院得花錢,再說了,受點傷有啥,過兩天不就好利索了。大根不同意了,硬是蹲了三輪往醫院去。
其實也沒啥大礙,俺做了下檢查,就是多處軟組織挫傷,配了點消炎藥就算完事了。大根付的醫藥費,俺問他多少錢,得還他。他說還還啥,今晚就別回去了,哥幾個再聚聚,有兩月沒見麵了。
俺想著也是,等回去了再向阿姨解釋吧。也正是個遇巧了,俺要來找大根他們,還不定能找到,要不是讓那些家夥追的,沒了地方去,亂闖了進來,可能還得過些日子,才能見到老哥們哩,俺心裏熱乎乎的,這傷痛也去了好多了。找了個公用電話,俺給阿姨說了個大概,阿姨很擔心著,俺告訴她沒啥事了,明天就回來。
酒是療傷藥,加上老哥們的熱情,這一晚上,俺幾乎是忘了疼了。第二天早上,大根帶俺去了下派出所,坐了會算把事情完了。俺問了民警同誌回去的路,知道該怎麼走了。大根問俺行不,俺說沒問題,順便把店裏的電話號碼記在煙盒上,交給了大根,有空多聯係。
整整一個上午,俺慢騰騰地,蹲著三輪回到了雜貨店,路上疼了沒少息著,好在也沒人追著俺,放寬了去。
“小SD。”阿姨瞧見俺這副模樣,吃了一驚,快哭出來了。俺說沒事,該幹啥還幹啥。
“不行,還是去醫院再看看。”阿姨當然就是個不放心的。
“不用不用,俺醫院去過了,就點皮肉傷,不礙事。”俺倒是很想睡覺。
“那你躺著去,休息兩天。”阿姨關切地說。
第二天,俺就覺著好更多了,手腳也活絡了,疼的感覺基本去了,就是不能使勁,那就看店吧。阿姨見俺不想躺著,也就放心了。俺哪好意思啊,雞湯,排骨的熬了端給俺,還沒有那個福分啊,得勞動才對啊。
“小SD,你這是咋的啦。”劉月提著籃子站在了店裏。這丫頭今天穿得很漂亮,人也跟著漂亮了,俺有一個禮拜沒看見她了。
“讓人給整的,沒事。”俺輕描淡寫地說。
“幹嘛打你啦,才幾天就成了這模樣了。”丫頭還真多事。
“要點什麼,別買多啊,今天俺可不幫你拿。”俺開著玩笑說。
“今天還真要多了,200斤大米,你給送,小東西我放籃子裏自己拿吧。”還真來事了。俺苦著個臉,咂了下舌頭。
不就兩袋大米,平時還不當回事了,今天可有點難,弄上三輪就是有點麻煩,俺手腳還不利索,生意可得做啊。
“你等下吧。”俺推出三輪,彎腰提100斤裝的米袋,死沉啊,俺疼得汗都冒了出來,就是弄不上車。
“還說沒事,焉了吧,哈哈。”丫頭笑話俺了。讓她把俺看扁了,咋成。俺做了調整,那左手還逮勁,咬著牙把那袋米給提了起來,可還是沒法放進車裏。
俺急得汗又是一陣,這當兒,米袋子上車裏去了,劉月幫俺使了把勁才放上去的。那丫頭也不客氣了,另一袋她給整上去了,俺想幫也沒能幫上。
誰說女子不如男,這丫頭還真有股子勁,俺當刮目相看了。“奇怪個啥,不都農村出來的。”丫頭大咧咧地笑著,有些驕喘。俺翹了大拇指:“還真看不出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