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神中充滿了不安與焦慮,左顧右盼,似乎周圍的每一棵樹後都隱藏著未知的危險。
威爾輕聲嘀咕著:“大人,莫爾蒙大人讓我們追蹤野人的蹤跡,我們已經照辦了。可這裏已經離絕境長城有七八天的路程了,那隊該死的野人不是逃了,就是已經凍死在這片鬼影森林裏。我們應該回去了。我有種預感,很快就會有一場暴風雪來臨,到了那時候,我們就找不到回長城的路了。”
他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在這寂靜的森林中顯得格外清晰,那是對未知的恐懼,也是對即將到來的危險的本能警覺 。
威爾在馬背上急切地轉身,雙手緊緊抓住韁繩,以至於指節都因用力而泛白,眼神中滿是焦急與不安,仿佛下一秒暴風雪就會將他們吞噬。“大人,我們真的該回去了,這場暴風雪一旦來臨,我們就完了!”
他的話語中帶著幾分哀求,希望威瑪爵士能聽從他的建議。
威瑪·羅伊斯爵士端坐在馬上,用他慣有的漫不經心的眼神打量著前方,他看什麼都仿佛毫無興趣,和他才18歲的年齡毫不相襯,這樣年齡的青年,應該在長滿鮮花的平原上策馬飛奔,將一杯杯蜂蜜酒灌進肚子,追逐尖笑著故意奔逃的廚娘。
然而加入守夜人半年的威瑪卻一向與他人格格不入,就算是在長桌上吃飯也是單獨坐一個位子,沒有人願意親近他,瘦小的威爾甚至悄悄拿他的貂皮大衣取笑。
正是因此,威爾如今才敢大著膽子提議撤回長城,如果換了莫爾蒙大人,早就用嵌鐵的皮手套賞他一個重重的耳光,然後命令他清掃一周的廁所了。
灰發的蓋瑞皺了皺眉,威爾有點過分了,無論如何,威瑪爵士是大人,在加入守夜人之前是真正的騎士,可不是威爾一個偷獵者可以冒犯的。
蓋瑞低聲搶喝道:“威爾,閉嘴!你的聲音太大了,會惹來不敢惹來的東西!莫爾蒙命令威瑪爵士帶領我們兩人追擊野人,那我們一定要找到他們,殺掉他們,帶著他們的頭顱回去。”
威爾訕訕地閉上了嘴,左顧右盼,故意帶著馬擦過了一棵樹,樹上的積雪嘩嘩響著墜落下來,在寂靜的林子裏傳出老遠。
威瑪爵士凜厲而又輕蔑地瞪了威爾一眼,逼得後者縮了縮脖子低下了頭,威瑪爵士討厭這個偷獵者,威爾是在梅利斯特家族的森林裏偷獵公鹿時被自由騎士抓獲的,他如果不宣誓加入守夜人,就會被砍斷一隻手。
隻不過,威爾因為長年偷獵,練出了一身在森林裏追蹤潛行的本事,他似乎能象冰原狼一樣嗅到潛逃的野人的臭味,所以威瑪爵士才不得不帶上他。
見鬼,一千年前,守夜人是最偉大最勇猛和最高尚的騎士團,可現在,黑城堡裏晃蕩著私生子、小偷、酒鬼、逃兵、盜賊--
威瑪爵士輕蔑地瞪著威爾,那眼神仿佛在看一隻微不足道的螻蟻,充滿了不屑與厭惡。他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嘲諷的冷笑,仿佛在嘲笑威爾的膽小如鼠。“哼,你這膽小鬼,就會被一點風聲嚇破膽。” 他的聲音冰冷,如同這周圍的冰雪,不帶一絲溫度 。
威爾被威瑪爵士的眼神和話語刺痛,他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像是一隻受驚的小獸。他的心中充滿了委屈與無奈,他隻是擔心大家的安危,卻被威瑪爵士如此輕視。
他偷偷地看了一眼蓋瑞,希望能從這位老兵那裏得到一些支持,可蓋瑞隻是默默搖頭,讓他不要再說。威爾心中一陣失落,他覺得自己的擔憂被所有人忽視,仿佛自己是一個多餘的人 。
威瑪爵士心中對威爾的厭惡愈發強烈,他無法理解這個偷獵者為何如此膽小怕事。在他看來,暴風雪並不可怕,身為一名騎士,怎能被這點困難嚇倒?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倔強與固執,他絕不會因為威爾的一句話就放棄這次任務。他緊了緊手中的韁繩,戰馬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情緒,不安地刨著蹄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