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火軍中,幾名小妖按著一名衣衫襤褸的妖族過來,“大帥,巡邏時抓到的,他說是大帥麾下的,可又沒有身份憑據。”
“這種小事,你們不會先審斷一下,我很清閑嗎?”孤火掃了一眼,並不認識,不由生氣地揮手斥道。
他正為軍情而煩,人族這一仗打的他很是著惱,這甫一交鋒,他的布置便落了下乘,他也沒想到自己以為萬無一失的布置竟會讓人族軍隊這樣巧妙破局,若非他當日沒繼續率軍南下,隻憑狼獨那一路,是斷然擋不住人族軍隊的,還好他走了這麼一步棋,也為他這一戰留了個後路,還有的下,否則,跟在人族軍隊後麵吃灰的將也有他,北麵隻剩下狼獨難以抵擋人族,這圍堵之戰將是大輸特輸。
“等等,大帥,大帥,”餘真眼看就要被兩名妖兵拖走,他趕忙大喊道:“大帥你再看看,再看看,我們確實見過啊。”
孤火作手勢,讓那兩名妖兵等等,他走上前,端著餘真的臉仔細看了看。
突然,他運起妖力,在餘真腦袋上一拍,濃鬱的妖力順著餘真的頭顱向身體蔓延。餘真本露出必死無疑的絕望表情,可那股妖力卻並非是破壞性的,而是有規則地在順著他的經脈,彙向他的妖丹處。一股股封鎖在餘真經脈處的儒家氤氳正氣被逼了出去,他瞬時明白了孤火的用意,等孤火放開手,他趕忙跪下叩謝道:“謝大帥出手,為我解開封禁。”
孤火示意他站起來,而後問道:“餘將軍不是在守衛防線嗎?怎麼孤身到了我這裏?要是人族趁機攻破防線,這責任恐怕餘將軍擔當不起。”
餘真表情尷尬,防線被人族攻破已經有幾天了,這主帥孤火怎麼可能還不知道,這樣問,顯然是故意的。
餘真跪下叩首道:“大帥,我之罪過,萬死難贖。我以妖族罪人之身,本無顏來見大帥,但我無意間探知人族情報,若不報大帥,我心難安。”
“你探知有人族情報?說!”孤火神色一變,趕忙問道。
餘真麵有羞愧,但還是將自己所知款款道來。
孤火表情驚疑不定,他問道:“你是說,攻破你防線的人族軍隊,並未繼續向北逃脫,反而向東,與另一支人族軍隊彙合?”
得到餘真的再次確認,孤火拳頭緊緊攥了起來,真是太狡猾了,他在得到人族軍隊突破防線的命令後,便命令另一路狼獨停止運動,駐守北部,與自己這路,一同打造新的防線,可自己這邊才剛剛打造好防線,準備以逸待勞,阻擊妄圖北歸的人族軍隊,可那邊,人族軍隊竟然沒有趁著防線被破,而向北逃遁,反而與另一支人族軍隊彙合。在對這支人族孤軍越發進行了解後,他是完全相信這支人族孤軍擁有以十萬擊潰狼獨二十萬大軍的實力,甚至麵對自己這二十萬精銳也是有一戰之力的。
孤火低頭沉思了一會兒,突然目光逼視著餘真,他也是被這個消息一下子驚到了,才沒有細想其中不合理的成份,“你說,鄭葉是偶然談起行軍計劃,也是偶然被你聽到,你更是偶然被釋放,對嗎?”
餘真一下子撲跪在地上,驚慌萬分,他哪能不明白孤火這是對他起疑,這巧合太多,換做是他自己也不能相信,尤其是人族軍隊會釋放自己,人、妖兩族爭鬥多年,彼此仇恨,向來抓到俘虜都是必殺無疑,倒是有一個例外,那便是,被俘者投誠並獻上情報。
一道軍情文書被扔了過來,那是離孢傳送過來的,孤火正需要餘真對上麵說的事作出解釋。
餘真不知所以,戰戰兢兢地拿起看了起來,可看著文書,他臉色瞬間變得鐵青,一股怒火升騰,捏起文書揮舞著,“大帥,這是汙蔑!是汙蔑!我這還在為防線被攻破而羞愧,他離孢竟然能把責任推得一幹二淨!根本就是他貪功冒進,率主力追擊,隻留了我本部五萬人守防線,大帥你也知道部落兵的德性,我怎麼可能守得住防線!我在事先就向他勸諫過,要先掃平人族疑軍,可他根本不聽,這會兒竟然把責任歸咎到我身上!真是,真是,氣煞我也!”
餘真本來是懷著戰敗之罪,說話都是一顫一顫,膽戰心驚的,可被怒火這麼一激,倒是反而讓他的話顯得鎮定許多。
餘真是部落兵征召過來的,隻是征召時孤火見過一麵,並不了解,但離孢是他屬下,他對離孢的品性再知道不過,這份軍情文書藏著捏著,若是他真的隻讓餘真帶著五萬本部部落兵守衛防線,別說來犯的五萬人族軍隊了,他自己率著兩萬親兵就能直接連防線一同擊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