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動靜不小,今日賓客來來往往的,就有人開始往這邊看了。紫you閣.ziyouge.
事情原本是那周家小姐的錯,倘若鬧大,失了白菱的閨譽反倒得不償失。
雲千暮深深看了三人一眼,打算息事寧人。
不想,前方的人突然跪倒了一片,雲千暮抬頭望去,宮中娘娘此刻已經過來了,那身穿牡丹紋暗紅正裝,頭插六尾鳳翎的皇後娘娘正被宮女扶著緩緩走來。
皇後身後還有十來個宮中小主,其中一妃子裝扮格外出眾,淡紫的宮裙襯得麵容愈發嬌豔,此人正是冠寵六宮的貴妃娘娘。
喬貴妃一眼看見喬湘,見她摻和在幾人之中,不認同地皺眉。
“拜見皇後,各位娘娘。”
“都起來罷。”皇後抬手,望向雲千暮幾人,徐步而至。
雲千嵐率先起來,她扶了千暮一把,規矩地站在一旁。
在這皇權時代,雲千暮不會作死地鬥膽盯著皇後看。不過有人卻儼然天真無邪般地將皇後和喬貴妃毫不客氣地打量。
“皇後娘娘,您長得真美。”周小姐道。
皇後淡淡瞥她眼,問:“這是哪家姑娘?”
周小姐心中大喜,以為皇後注意到她了,那選做妃子的勝算豈不是更大?她上前歡喜施禮:“小女吏部右侍郎二女,周婉言。”
“來人呐。”皇後冷冷一笑:“周婉言言行善妒無禮,將其送回周府。日後選秀或選皇子妃,永生不得參選。”
“是,皇後娘娘。”伺候的宮女喚來隨行侍衛,將周婉言左右桎梏。
周婉言大驚失色,方才的驕傲頓失,撲通跪下頭一狠狠磕在雪地上:“皇後娘娘恕罪,皇後娘娘冤枉啊!”
“你說皇後冤枉了你?”側旁的喬貴妃笑了,好整以暇地反問:“皇後乃一國之母處事最是公道,還會冤枉你小小右侍郎之女?方才我等可是瞧得清清楚楚,周小姐心思陰狠將那粉衣姑娘給推了。而後見到皇後又賣力奉承忘了規矩,這樣的人還想伺候皇子?”
周婉言癱倒在地,麵如死灰,被侍衛強行拖走,雪地上餘下道長長的拖痕。
誰也沒想到剛剛還鼻孔朝天的周婉言,轉眼間被皇後不容置疑的一句話打入泥底。
雲千暮唏噓不已,後宮中活下來的哪個不是人精,周婉言那點伎倆上不得台麵。她那種性格,就算不被皇後一句話打發了,日後肯定也不會好過。
當人都是傻子呢?留你蹦噠侮辱眾人的智商?
從沒見過這等陣仗的白菱被嚇到了,往雲千暮身後挪了一步。周婉言以前經常這樣跟她說話,沒想到一下子就……
皇後看她一眼,也不怪罪白菱的失態,反而對身穿紅衣的姚蚩感到疑惑:“你是哪家公子?”
姚蚩吹吹他殷紅的長甲,漫不經心:“京城姚家,不知皇後娘娘有何指教?”
姚家?不就是通政司姚正的那個姚家?皇後想到近日皇上對通政司辦事的人數次讚賞,也不計較姚蚩方才說話沒規矩,說:“男女不同席,今日賞梅雖沒那麼多規矩,但你等也別一直站在女子邊上,禮數不可費。”
李逸夫聞言上前行禮:“謝皇後娘娘提醒,草民這就告退。”
皇後打量了李逸夫許久,方說:“去吧,哪位是雲家二女?”
雲千暮被點名,規矩上前:“妾身雲家二女雲千暮。”
“封常氏何在?怎麼不見其上前招呼?”
“皇後娘娘恕罪,今日人多事雜,大嫂想來……”
雲千暮話還沒說完,邊上的封薇兒突然搶話:“皇後娘娘,娘親說要給娘娘準備獨一無二的好酒,應該親自去給您裝來了哦。”
清脆的聲音吸引了眾人的注意,皇後見眼前姑娘還帶著點嬰兒肥的臉蛋紅撲撲,目光亮晶晶靈動嬌俏,心生好感:“你是封常氏的女兒?長得不賴。”
“謝皇後娘娘誇獎。”封薇兒笑眯眯,完全符合十歲孩子的童真。
雲千暮暗歎封薇兒演技不錯。
“嗯,禮數也周全,既然如此你便陪我過去吧。”皇後和顏悅色,不再看其他之人,領著眾人往前去了。
雲千嵐與白菱鬆了口氣。
不知前頭喬貴妃和皇後說了什麼,不消一會又折返回來。
喬貴妃身邊的宮女叫欣兒,她朝未走遠的喬湘說話:“喬小姐,貴妃娘娘找您,有事相談。”
喬湘的目光遠遠追隨著李逸夫,聞言黯然回神,怒怨不減地剮了雲千暮一眼,隨宮女去了。
梅樹下又清淨了,片片花瓣帶香飄落。
雲千嵐輕歎:“這喬湘,方才大姐算看明白了,周婉言的脾氣還是她挑起的,如今周小姐被罰,也沒見她有半分悔意,可憐她是個心狠的。晚晚已經成親,為何她還是不肯放過你?”
雲千暮接住一瓣白梅,笑了:“大姐隻管等著罷,今日皇後讓我長見識了,喬湘如果還敢明目張膽叫囂,後果定然比周婉言還嚴重。”
“也是。”